“行,反正你躺着也是躺着,不让你织也是躺在这睡,本来就不聪明,时间长更睡傻了,”薄松嘿嘿直乐,从
抽屉里拿出剪刀和笔记本,放在林羽白腿上,“剪吧,喜欢哪里剪哪里,以后咱弄个旅行综艺,叫旅遍中国,说不定还能拉来广告,狠狠大赚一笔。”
看哪页都舍不得,看哪页都想过去,薄薄的本子被贴满了,边角被剪下来的图画覆盖,笔记本变成五颜六色的c-h-a画本,摇起来哗哗作响,沉甸甸举不起来。
这些说好的承诺,做好的计划,像握不住的流沙,从指间飘散出去。
忙、乱、累、烦,每一个都是出不去的借口,都是动弹不得的理由,有了钱要买生活用品,再有钱要还贷款,有更多钱要买别墅,还要给孩子存钱,存上学的钱买房的钱上补习班的钱娶老婆的钱…··他们像陷在笼里的小白鼠,被生活的鞭子不断抽打,一刻不停奔跑,没有机会驻足停歇。
可这一切戛然而止,在离开泊雅湖的那天,林羽白咬碎铁圈跳出笼子,一瘸一拐跳出,踉跄跑了出去。
小小的储物间里不见阳光,风扇在头顶打转,汗水浸透衣背,林羽白僵硬抬手,把图片一张张删掉,注销用了七八年的邮箱,关掉笔记本拔掉电源,转身离开储物间,用力合上房门。
薄松赤着上身,躺在海滩酒店的大床上,咬指甲死死盯着邮箱,试图从里面抠出什么。
他知道林羽白有定期检查邮箱的习惯,他发过去的这些照片,不可能没被他看到,可这些竟然石沉大海,没听到半分回响。
这不可能。
他自认了解林羽白的x_ing格,这个人跟他十年,除了最开始离家出走时硬气一回,其余时候对他言听计从,一直以他的利益为先,吃了那么多苦还是任劳任怨,很少有抱怨的时候,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拿了他的钱,当面打了他的脸,斩钉截铁说出分手,再也没有回来。
说来也巧,正好赶上他之前飞出去的单出了问题,他心情不好不想理会,想着出去游玩散心,不知道该去哪里,收拾行李看到林羽白留下的笔记本,鬼使神差带着,一路走一路拍照,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恍恍有些不安,在心中翻腾不休。
旅游拍照的人只有自己,早上没有温热的凉白开,没有花样繁多的早餐,晚上没有浓郁花香,没有细细碾磨出来的咖啡。酒店房间一尘不染,散发消毒水的味道,它们规矩干净,冰冷的像是坟墓,没有人类的体温。
打开房门掉下很多卡片,上面印满搔首弄姿的身体,看多了只觉得烦,随手撕碎扔到旁边。
旅途中也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深夜在酒吧买醉,跳钢管舞的黑发男人塞名片给他,他抓住那人手腕,把人拉到酒店,一把推到床上。
剥掉衣服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麦色肌肤太黑太糙,探手过去像摸砂纸,没有半点滑|润。
舞者肌肉紧实,揉上去摩挲筋骨,石块似的顶|在掌心。牛r-u似的色泽没有了,薄薄一层皮肉消失了,连一字型的狭长锁骨……都不见了。
“滚!他妈的,你他妈给我滚!”
薄松抓起遥控器,恶狠狠摔在门上,随着砰一声巨响,遥控器摔的四分五裂。
黑发舞者鞋都没穿,连滚带爬跑了,酒店房门敞开半扇,凉风从走廊灌入,吹得寒毛直竖。
胸口空空荡荡,像被人挖去一块,他被人抢走私藏的糖果,把空罐子丢回给他。
薄松摔回床上,大口大口喘|息,空荡荡的邮箱变成眼中钉肉中刺,他直直盯着页面,想从里面挖出什么。
他抽|来手机,编辑长长一条短信,噼啪占据大半屏幕,刚想按出发送,想想又全部删除,把手机丢到床下。
林羽白不可能有勇气离
开,一定有人在背后挑唆,离间他们的关系,让林羽白下定决心。
薄松僵硬啃咬指甲,把甲盖啃秃一块,他想起诸多可疑之处,林羽白什么时候开始不听话了,为什么要出门工作,身上那股难闻的茶叶味从哪来的……
为什么自己要标记他,他使出浑身力气,想尽办法挣脱,甚至执意和自己分手……
一道闪电滑过脑海,薄松心里的那根弦,啪一声断了。
林羽白出轨了。
不是那种心血来潮,爽过就忘的尝鲜,而是精神意义上的出轨,一定是和他分手之前,勾搭上哪个家伙,全身心挂在哪个家伙身上,不惜斩断十年的感情。
薄松握紧拳头,一拳砸上床头,装饰花瓶摇摇欲坠,噼啪碎在地上。
这是他花十年培养出来的花骨朵,他采集风霜雨露喂它,将它养成最可心的形状,终于到了开花的时候,这花朵竟被人横刀夺爱,劈手攥在掌中。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他出来这么久,林羽白是不是被标记了,身心不再属于他了,甚至沾染了其它味道。
不可原谅,简直不可原谅。
薄松咬紧牙关,指甲抠进掌心,他要回到泊雅湖,寻找蛛丝马迹,把这个逃出家门的林羽白抓回来,咬穿那不听话的腺体,把虎牙狠狠刻在里面,注入自己的味道。
林羽白在玻璃房里浇花,提着喷壶忙来忙去,风一吹打个喷嚏,险些栽倒在地。
他抬手摸摸后颈,陈树达留下的牙印消了,淡淡乌龙茶香沁入鼻端,和柑橘味融在一起。
手机传来嗡嗡响声,林羽白解下围裙,匆匆跑到外面,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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