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南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病床前,旁边的陆峤川还想再阻拦,却被奚明衍抬手握住胳膊。
感激地望去一眼后,他便跟着病床一路去往病房。
陆安安从来不是安静的性子,可是此刻她却这样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白到眼周的血管是那样清晰又可怖,而她的右手更是整个被固定住。
沈嘉南望着她,也只敢望着她,现在的他根本不敢碰她。
“陆小姐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醒的,你们家属可以协调好照顾时间。”随床来的医生道。
他点头,哑声问道:“奚慕白怎么样了?”
“我们这里也只能是尽力让他活着,要救他,还得看瑾少爷和夫人,我们夫人应该就快到了。这里有需要可以随时按铃叫护士和值班医生。”
等到医生离开,沈嘉南方意识到这夫人指的是云乔。
等云乔阿姨抵达,安安的母亲也该到了吧。
沈嘉南小心翼翼地抬起陆安安的左手,吻了吻她被后坐力伤到的地方。
对不起,是他错了。
他不奢求原谅的机会,该他的错,他会从这一刻开始扳正。
沈嘉南翻出手机,从一长串的通话记录里找到那只联系过一次的号码。
☆、探望
不多时,陆峤川便找了过来,大抵是被奚明衍劝过,看着沈嘉南不再那么抗拒,当然,也没了这些年的信任和崇拜。
紧跟着不久,姐弟两人的母亲江晚也面带急色地出现,一把将陆峤川抱进怀里:“爸爸在嘉南还有重要的事,让我先过来。峤川先和你嘉南哥守着姐姐好不好,我还要去帮你云乔阿姨救你们的慕白哥。”
陆峤川自然是点头应下。
沈嘉南的目光也和江晚对上,会意地颔首。
待江晚走后,沈嘉南便重新在病床边坐下守着昏睡中的陆安安。
“我姐这会儿不会醒的,你盯着她看也没用。”陆峤川硬邦邦地开口,别扭十足。
沈嘉南没有移开目光,抬手抚了抚陆安安的额角,淡道:“我知道。”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而已,在他还有机会的时候。
陆峤川闭嘴了。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其他动静,沈嘉南方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就这么趴在病床边缘睡着了。目光再往上移,秋日清晨的阳光已透过窗帘将这病房一寸寸点亮。
这漫长的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
沈嘉南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件毯子给陆峤川披上,再抬眸,对上的便是刚取下医用口罩的江晚。
“安安还有些时间才能醒,你也去隔壁休息会儿吧。”江晚轻声道,也不知是否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经过,言辞对他并没有苛责。
沈嘉南摇头拒绝:“奚慕白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不过伤得太重,能恢复到什么地步谁也说不准。”江晚叹道,流露出惋惜之意,“我从守在医院里的那些警员口中知道了一些原委,剩下的缺口你能替我补充完整么?”
沈嘉南没有推脱,将事情的经过没有任何修饰地,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在当年,我刚和安安她爸重逢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沉默了有几分钟,江晚方开口,只是不等她说完整,病床上的陆安安便传来了动静。
沈嘉南离得更近,当即便前跨一步来到她跟前:“安安?安安?”
他小心翼翼地叫着她,似乎声音都在发抖,然而,她虚虚地望着他眨了两次眼后,便偏头看去了江晚的方向。
江晚低头,附耳在陆安安唇边,她还太虚弱,说得又断断续续,不离得近点根本不能听清。
沈嘉南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见江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直起身子便要走,可临近迈步又生生顿住了朝他看来:“你是颜家的?那就和我一起来。”
沈嘉南不明所以,但看着又再次合眼陷入沉睡的陆安安,他还是跟着一块儿去了。
原来,在陆安安和奚慕白合力解决那面具人时,有听见一些说辞。
他在听完江晚的转述后便陷入了沉默,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而是由此想到了那些他可能忽略的点。
他们这九个家族中,另外的八家都各有所长,经营的企业也分布在不同领域,其后人有可能会显现出某些特质,叫他们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而颜家,就像是防范他们失控的一道保护机制,那些能力在他身上毫无作用,可抛开那八个家庭来说,颜家就是普通人,他也是。
如果面具人还有同伙,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除干净九家的人,如果他那些陌生的亲人真是被面具人所杀……
那么,绑走颜星的人就不会放过她。
对于面具人他们来说,能分辨得出他父母,就一定也能分辨得出颜星。除非……绑走她的不是同伙,又或者,她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比起面具人究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沈嘉南此刻更关心颜星的身份问题,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他和那个牧理事的账就有的算了。
至于此事,牵扯得太多,又不便明着调查,只能暗中抽调出人手从长计议。
沈嘉南和江晚回去陆安安的病房时,陆峤川已经醒了,看见他们俩一起出现,不由撇撇嘴。
“我在这守会儿,让你嘉南哥带你去吃点早饭。”江晚推着陆峤川的脑袋命令道。
陆峤川虽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跟在他身边不发一词。
可对于才十三岁的少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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