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的,正是当年被兰家驱逐的修士,他一见君沅,几近癫狂般大笑,“少主,你竟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血海深仇!”
君沅浅色的眸子里出现一丝裂缝,他握紧君匪的手,“不要信,别人说的都不要信,你只要相信...我告诉你的。”
“徐业...”君沅唤了一声随之而来,已失去冷静的男子,轻声道:“阿箬会没事的,你先带君匪走。”
“走?”黑衣人轻嗤一声,“少主,这小姑娘的死活,就看...你能不能亲手杀了兰家后人,替你的父母报仇了,或者——”
“闭嘴!”君沅持剑的手紧握,横在阿箬颈上的剑锋已划破她的肌肤,他眸光冰冷,静候时机,余光却瞥见徐业握着剑走向君匪。
君沅的呼吸一滞,瞳孔猛地放大,却...来不及了。
“师叔,对不起。”
徐业持剑刺入君匪的心口,痛声道:“我不能让阿箬有事。”
他取出佩剑,反手插入自己的胸前,深深望了哭成泪人的小姑娘一眼,无力地摔倒在地。
“夫君!”阿箬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他面前,不停地捂着渗血的伤口,哭着,喊着:“没事的,没事的。”
“嘘!”
未过多久,满身是血的少年从死人堆里走出来,回眸冷冷扫了阿箬一眼。
“不要吵到她。”君沅浅色的眸子已杀得通红,他扯下脸上被鲜血浸得开裂的人|皮面具,跪在了无生息的女子面前,泪如雨下。
“卿卿夫人,为夫带你回家。”
第32章立地成魔·君沅
君沅是一颗黑心苹果,从一开始都是,这样的自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除了在一个人面前,自卑到只能用欺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那个人,此刻冰冷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安静得让人绝望。
玄都山的峰顶,最接近星辰的地方,传来呜咽的笛声,如泣如诉,仿佛下一秒,相依偎的一双红色身影就会从悬崖跃下。
悬崖前的青石板上,君沅放下手中染血的玉笛,恍惚之间,他又忆起曾与怀中女子一起看星辰的那个夜晚。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他贴着君匪染血的脸颊,轻声呢喃。
你听见了吗?我藏了七年的秘密,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君沅轻笑道:“一会儿再见到你,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他倾身向前,悬崖边落石无声,背后却传来一道轻喝,“君沅,放手。”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提醒我,我不能和君匪在一起。”
君沅回过头,浅色的眸子空洞地望向许眠:“我只想把秘密藏起来,我只想留在她身边。”
“我知道,”许眠深吸一口气,望着三千墨发尽成雪的少年安抚道:“君沅,你听我说,小徒弟生而体质特殊,也许还有救。”
少年的眸霎时一亮,却仍不愿放手,“如何救?”
“求你...告诉我。”
许眠叹息一声,他前脚闭关,后脚就发生这样的状况。事到如今,靠着合欢锁也许能得一线生机:“君沅,以你性命,换她性命,你可愿意?”
“换。”
红衣白发的少年漾起莞尔的笑容:“立刻,就现在。”
“你听好了...”许眠从他怀中接过君匪,顿了顿,一字一句极其认真:“若用此法,你不会立刻消亡,只会随着记忆消失,一天天变老。”
那意味着——你会成为,记忆尽头就是死亡的怪物。
而君匪,仍旧年轻。
你们之间,隔着无尽的时间长河,生死永不相见。
“好。”
君沅最后描摹了一遍君匪的轮廓,闭上眼,“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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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醒了?】
【......君沅已经离开了。】
【界面出了些问题,暂时......】
“不要说了。”
君匪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至于弱到徐业一剑刺来,连躲的余地都没有吗?那时,她全身发麻,不用想,系统脱不了干系,它家主子也脱不了干系。
“不管你们什么目的,也不管我生前的记忆如何,下不为例。”君匪推开殿门,她只想找到君沅。
【宿主,你要去哪?】
玄都山脚下,角落里那家糖葫芦小店。
“姑娘,你来晚了。”店家老爷爷轻叹着摇头,君沅青丝尽白的模样连他这个看惯离别的人都不由为之动容。
“晚了吗?”君匪低声道,此去经年,她知道,君沅若是不想让她找到,就真的遥遥无期。
“唉...有样东西,老头儿不知当给不当给?”店家坐下,连饮了三盏茶,才道:“那小子很早以前的一本札记,应该是写给你的。”
“麻烦您,给我看看。”君匪勉强漾起一个笑容。
“罢了,罢了。”
泛黄的封面,大约有七年之久,君匪的手指从《小胖札记》四个字划过,掀开看,君沅眉清目秀的小字轻易就撩动心弦。
第一年,傻乎乎的。
第二年,傻乎乎的。
第三年,傻乎乎的,好像有那么点儿可爱。
第四年,她似乎对我不错。
第五年,她对我挺好的。
第六年,她是真的对我好,和喜欢我这副皮囊的人不一样。
第七年,她说喜欢我...
君匪的心疼了一下,从第七年开始,从她到来正好表白那天开始,君沅的记录...越来越多。
——我今日欺负她了,我不能让她喜欢我,可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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