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文娟的话,杜秀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真是没有想到农民的负担有这么重,难怪这些村民要造反!吴要名果真有把乡村提留这块层层加码,这个问题的性质就相当严重了,因为这不可能是一个村委会主任的单独所为,绝对是和镇里合起来一起干的,原先的领导一定是知道的,可是马明桥并没有跟她提起这些,而她自己,对这些似乎也是一无所知。别看一个小小的乡镇啊,真正涉及起来,你才能发现,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看来,这次的选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藕西村的问题将永远无法解决,只会越闹越大。
徐文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毛利贵一直游离的神态似乎在打着冷笑。
自从他被剥蚀了权力之后,毛利贵基本是不发言的,如果发言,那也是指桑骂槐,居心不良。
徐文娟刚讲完,毛利贵就接过话头说了。
他说:“我们的徐宣传员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把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倒要问问,如果真的清算这些账目,查出了多收了这些钱,那又能怎么样?退回?不可能啦,已经花光了!不退,那些刁民肯定不干!以后的钱,你就休想再收上来!哈哈哈哈,别以为这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一旦你啃起来,说不定要把牙都给磨碎哦!”
毛利贵说完,似乎又是那么无赖地笑了起来,在他眼里,这些人无异于自掘坟墓!清算账目,说的容易,这些个白痴,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吃的喝的领的工资是哪儿来的?不加码不多收,你们有钱吗?有吃了个死的奖金吗?吃都没有,你们还鸟个什么状?还蹦跶个什么屁?哈哈哈,看看到时候你们是怎么把自己给弄死的吧!最好也让你们去尝尝被村民们追打,被抓起来关押的滋味!毛利贵这样想的时候,眼前似乎又出现了9月13号那天他自己和那群镇干部被村民们拿着石头追打的场面!这个鸟气啊,真他妈憋在心里好久好久,每天都在发酵,真是越憋越难受啊!现在这个女人来了,似乎想踩着他们的尸体往上爬,利用他们工作的失利,来捞取她的政治资本!哼,他妈的,等着瞧吧,没那么容易的!
毛利贵的这番不阴不阳的话倒是提醒了杜秀青,是啊,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不过,不能因为这个问题而否定现在要走的选举之路,只要选举成功了,就算是清算账目出现了毛利贵说的这种情况,那就采取迂回的战术,采取年年递减的模式,把以前多收的慢慢来退回给老百姓,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到底!
马明桥看了看杜秀青,说:“毛镇长说的也是事实,我们不能忽视了这个情况,但是我想,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搞村民选举,就不能半途而废。藕西村的问题,已经非常尖锐,作为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最棘手也是最迫切要解决的事情,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务必要做到上下一心,坚定信心,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至于有可能出现的这些情况,我们尽量在事前多加考虑,办法总比困难多,人不能被尿憋死,对于这些问题,总能寻找到一种比较恰当的解决办法。当务之急,是如何保证藕西村的选举工作能顺利进行。”
马明桥的这些话无疑说出了杜秀青的心声,杜秀青不免对着马明桥看了一眼,传递了她的肯定之意。
“村民选举,以前都是村委会的候选人拿着个票箱,一家一户去收票,这样做就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可以明目张胆地去拉票,贿选,甚至是威吓,要做到让村民真正行使选举权,必须集中选举,保密填票,公开唱票,当场宣布选举结果。”沈运达说。“保密填票这个环节,看似可有可无,其实很重要。乡村社会,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混在一起写票,彼此都知道对方写的是谁,也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样的话,很多人就不能真正选出自己心中的当家人。”
杜秀青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没有什么响屁的组织员,这回算是说了几句靠谱的话。
俞敏河只顾着埋头做记录,似乎并没有准备要发言。杜秀青看了看他,他一直低着头,拒绝和她的目光有接触。
“刚刚几位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说得非常好。关于这次的藕西村选举,我们要做的有很多第一次,”杜秀青说,“比如刚才运达同志讲的,就是要如何做到保密,公开和透明的问题。这点细节提得非常好。以往的模式,确实是一个过场,这也是我们这次组织这个选举的艰难所在,因为我们没有模式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来摸索。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就只能先考虑周全,再一步步来实施,在实施的过程中,再来加以完善,力求达到我们希望的效果。关于保密,这个一定做好,就是每个参与投票的村民,他自己要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填写选票的时候,绝对不能让第三人发现,这就需要有秘密填票处;第二个,就是集中,一定要把参与投票的村民集中起来,当场投票当场唱票当场公布结果,藕西村人口众多,选民初步估计在二千人左右。这就需要提供几个大的场所,藕西村的小学、村里的大仓库和晒谷场,可以布置来当成选举的会场。第三,监督员,全程的唱票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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