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伤害她!我马上过去!”“给你半小时。你知道,我耐心有限。”何成疯了!外头满世界里全是他被判刑后又越狱的消息。事业没了,未来没了,只剩下一连串罪名和肮脏不堪的过去,你教他怎能不疯狂?半小时里,她的手机响过无数次,可都被何成按掉了。可半小时快到时,恩静却听到这房间外传来了大门被愤怒推开的声音。那时何成已经不在这房间里了,恩静猜她的所在之处,应该是某个郊区的套房,她被锁在房间里,外头还有大厅。听到那道推门声,她心中一喜,可接下来听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声音。那是何秋霜,一进门就让抓狂的声音填满了整间房:“你疯了吗,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做这种事!陈恩静呢?”“阮东廷呢?”“他不会来的。”“秋霜!”清清楚楚地,何成的声音也从外头传来,很明显是被何秋霜给激怒了:“你这吃里爬外的不孝女,是要气死我吗?”“你这样冲动行事,将来才会气死你自己!”“我已经没有将来了!”“那酒店呢?”
何成怔了一下:“酒店?”无尽的绝望刹然涌上他心头——酒店?哪还有什么酒店?就在几天前的审判席上,那判了他谋杀罪名成立的法官又以“商业盗窃”的罪名,下令酒店暂停营业,只待阮东廷将一纸索赔书呈上。只是索赔?他现在全部的身家都投到了那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港陆计划”里,哪还有能力去应付那一纸索赔?秋霜还在劝他:“爸爸、爸爸你放了陈恩静吧,别再错下去了!你放了她,放了她我们才有脸去求阿东撤销索赔啊!”“不可能的!他一心要让我死、设了那么大一个局要让我跳下去……”“那是因为你先设局要让他跳!你盗取他的‘十四味’、害死他妹妹、还妄想伤害他老婆,你说他能不反击吗?”她一激动,尖锐的声音就仿佛要穿破每一道墙。而里头的恩静却只觉得冷。隔着一扇薄薄的门,在这阴森空气一寸寸侵蚀着感观的暗房里,内心真正的寒,却随着门外那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而一分分腾起。“你做了那么多错事,甚至为了转移别人投在你身上的注意力,连我也拖下水!设一道又一道的局让所有人以为监控是我安的、初云是我害的!”房外的声音越发激昂,房内的她仿佛看得到那女子糊了一脸的泪,却在说到这里时,突然间,又降低了声音:“对——对!你想说我是不可能真的出事的,对吗?因为你还聪明地替我设计了‘不在场证据’,是吗?”她一寸寸逼近他,逼近自己的父亲,逼近这个仿佛所有事都能以身家利益来丈量的世界:“可是爸爸,我和阿东呢?我和阿东二十年的情分——二十年情分哪!全被你这个可笑的‘不在场证据’毁了你知道吗?!”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在她这句话甫落时,又被踹开了。这一回闯进来的,是何成真正想要等的人了——是,阮东廷!可这不孝女却在见到他时就大喊:“在房间里!”“秋霜!”何成气得发抖,就要朝阮东廷奔去,却被他女儿发了疯般地拉住:“爸——爸!”“他最后的那一个计划我也知道!不仅知道,我还配合他隐瞒你、配合他在你面前演戏!你要他的命是吗?好、好,先要了我的命吧!”秋霜已接近歇斯底里。就是在那么一瞬间,何成失了神:“你说什么?”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暗房里传来拔高的声音:“阮先生!”是恩静。她声音听上去还好有底气,并不像是被折磨过。他松了口气,踹开门进去后,第一件事竟不是先替她松绑,而是紧紧抱住这副久违了的身子。紧紧地,死死地:“陈恩静!”他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不需要我吗?不是说能照顾好自己吗?你这个白痴!骗子!”
“阮……”“闭嘴!”他几乎是用吼的,刚刚在酒楼里打了电话和秋霜通过气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路程短短,却几乎耗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耐性。“你这个白痴!白痴!”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词,他顿了一下,才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听你的话,放过你!”松开她的绳子后,阮东廷就再也没有松过她的手。而她也温驯地任他牵着,走出暗房,走过那对呆死了一般的父女。却在即将走出这套破旧的公寓时,听到秋霜的声音:“阿东。”微弱地,略带迟疑地。阮东廷驻了脚。“记住你的话。”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目光空空洞洞地,对向了他们那两双十指相交的手。你看,即使闹得那么不愉快,可原来无名指上的钻戒,两人都没有摘下过。这一天,直到车子驶回市区,停到她家大门口时,他的一只手也依旧是握着她的,就像怕稍不留神,这女子又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路沉默,直到要下车时,恩静才突兀地开口:“刚刚何小姐说‘记住你的话’?”“我答应了她,撤销索赔。”下午接到何成的电话时,他原本是想报警的,可思绪一转,又将电话拨到了何秋霜那:“你爸绑架了恩静。”“什么?”他没心思替她平复心情了,只顾着把话说完:“他要我过去一命换一命。秋霜,谋杀、商业盗窃,现在再加一个绑架勒索……”“不!不!别报警,求求你——让我来!我保证陈恩静毫发无伤地出来!”她挂断了电话。可火速将车开到阮东廷传来的地址时,电话又打过来了:“可是,能不能答应我,撤销那一纸索赔书?”原本是该拒绝的,斩钉截铁地拒绝,可一句“不可能”未说出口,那方又传来了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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