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游星河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演出,也是第一次被人当众骂。梁明月站起身,看着他被骂得抬不起头,两只手在脸上抹来抹去,他在哭。有演员上前想要帮他说好话,也被导演骂开了。
导演骂解气了,双手一挥,再一次的排练开始。梁明月看着游星河擦完眼泪迅速地融入演员队伍,刚刚哭过的脸还是红的,但已经换上演出的表情状态。轮到他表演时,他微笑着踩着拍子滑入舞台,这一次不快也不慢。
导演在旁边满意地喊:“好好,继续,保持,状态很对。左边舞台的演员准备。”
游星河投入地跳完自己的部分,蹦跳着退到幕后,准备下一次出场。他知道梁明月还在,但根本无暇顾他。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跳舞。
梁明月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没有回游家别墅,而是乘坐地铁去了郊区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
高铁上给他打电话的是郑彦卿的情人宋野松,说想要尽快见一面。宋野松说,他们很多年前就回国了,今年刚搬到本市。他们和游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听起来事业成功,感情和睦,过得很好。如果郑彦卿没有得癌症的话,大概能够白头偕老。
他上地铁不久,游星河发来微信:“你走了?”第三轮排练结束后,他才发现他走了。
他回了一个笑脸,游星河回了一个沮丧的哭脸,说:“导演刚刚又狠狠骂我了,说我青蛙腿,窝囊废。”
他安慰他:“导演是个急脾气,应该不止骂你。”
游星河说:“你怎么知道的?主演都被他骂哭了。说实话我刚刚很怕,好怕他赶我走,不让我跳了,我看替补跳得也挺好的。我抹着眼泪想啊,如果他赶我走,我就抱着他大腿狂哭,求他留下我。”
听着他的语音,梁明月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知道只要是游星河想要干好的事情,他绝对死皮赖脸都要做好。不管是跳舞,还是以前在乡下做农活。他只是看起来娇气。
“我要去见——”梁明月字打到一半,游星河连续发来两条语音:“不说了,又要跳了!”
“卧槽,还没开始跳,导演就开始骂人了!”
梁明月听着游星河的惨叫笑了一会儿,把打到一半的字删掉。这个时候他可能不能分心,会被导演骂惨的。
到了医院,梁明月只是问了护士“郑彦卿郑先生在哪个病房”,旁边就有人站起来问:“是郑以乔,郑少爷吗?”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梁明月陌生到愣怔,他转头看问话的人,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一身的职业气息。
“我是郑先生的助理,他让我在这等你。”年轻人说完带着他去坐电梯。
梁明月问助理他情况怎么样。
助理说:“不是特别好。”
病房在十楼,很快就到。助理把他带到病房门口,就走开了。梁明月在病房门口迟疑地站了一会儿,手才轻轻地放到门把上,微微用力转动门锁。
病房很大,暖气很足,床头放着冬天不常见的向日葵,正热烈地绽放着。
病床上的人就是郑彦卿了,口鼻c-h-a着导管,罩着氧气罩。跟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和周围仪器规律的声响,证明床上的人还是活着的。
他在沉睡,没有出现梁明月想象地看到他激动不行的场景,他默默松了口气。
病床靠窗那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抱着电脑办公,抬头看到他先是微微愣了几秒,随即马上放下电脑起身站起。
“以乔,你来了。”他用长辈的口气亲切地喊着。
梁明月不掩饰地皱眉。
宋野松看到,仍旧亲切地笑着,招呼他坐下。
梁明月走近了,没坐,和病床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床上的郑彦卿,疾病地摧残下,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不过相似的锋利轮廓扎扎实实地向外人宣告着两人的亲缘关系。
“以乔,你长得真像彦卿!”宋野松看一眼他,再看一眼病床上的郑彦卿,认真地比对着两人的相貌。
梁明月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他并不以长得像郑彦卿而开心过,甚至在他突然离开的那几年是难过的。她讨厌他长得像他,以此为借口折磨他。对于见到郑彦卿这件事内心转头看他
站在郑彦卿的病床前回忆这些事,感觉是讽刺的,梁明月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跟游日海说想找郑彦卿,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通通都是他的自我欺骗。
看到郑彦卿快死了,他既不开心,也不难过,心中平静得像没有波浪的大海。
宋野松看到他笑了,以为他被他的话触动,继续说道:“彦卿从以前就一直说要找你,最近才有点线索。这多年来,他一直念着你,他很想你啊,以乔。”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个白金男士项链,项链头是个很有设计感的圆形金牌,他将金牌翻给梁明月看,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虽然你不在他身边,但他每年都会给你过生日,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这就是你15岁生日时,他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不在,他就一直自己戴着。”
宋野松说完,将项链递给他,梁明月看了他一眼,双手垂在身侧没有接的意思。
宋野松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将项链重新放回盒子,说:“也是,这些等彦卿醒来后亲自给你会比较好。”
他将项链放好后,又看着他说:“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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