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无名小吏,毫无规律可循。世人对他们的信任终于全线崩溃,起初犹在大呼痛快的底层小民此刻听到承影堂之名也只剩下恐惧和不安,更遑论当时的大小官吏了。一时之间,天下官员人心惶惶,谈之色变,甚至无人再敢做官。即便到了今日,承影堂依旧是许多老臣的噩梦。
据说,承影堂每次的暗杀行动最多都不过五人,但务求必杀,只要杀心一起,即便一时失手不得,也定将接二连三不死不休。到而今,算起来也只有在八年前他们最后一次刺杀燕老将军时派出了六个人,并以失败告终,而且最终还终于淡出了世人视野。燕老将军正是唯一一个被承影堂暗杀过却仍然得以保全性命的人,想来他果真是天神转世,深得上天眷顾吧。
楚剑辞出了一回神,又继续缓缓说道:“我虽是承影堂派出的六名杀手之一,却因受人之托临阵倒戈,杀了其余五名同伴,又找了一具枉死的兵士尸首混在他们之中,为自己假死脱身。”
众人原本虽也做如此猜测,但有些事情即便是彼此心照不宣,可言之于口总要比藏之于心畅快许多。他们听了楚剑辞亲口解释后,才终于有如释重负之感。燕翔便又问道:“却不知你是受何人所托,竟能知晓承影堂行事?”
楚剑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众人面面相觑,均开始好奇这神秘人来。楚剑辞便又说道:“那次行动前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给了我这把含星剑,又告诉我将会接到刺杀燕老将军的任务。后来我便果然接到任务,于是按照他的计划杀了其余五名同伴,又和燕老将军约定以枉死士卒的尸体代替自己,从而逃脱承影堂。至于后来承影堂消失匿迹的原因却不得而知了。”
众人越听越奇,俱都猜测那神秘人与承影堂的渊源,何以竟先于身为承影堂杀手的楚剑辞知晓承影堂的刺杀任务?楚剑辞听了大家的猜测,摇摇头说道:“我起初也怀疑他是堂中上峰,为此险些走火入魔,毕竟......”说到这里,楚剑辞常年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似是痛苦,又似是欣慰。他自己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这般失态的神情,便住口不说了,转而又说道:“这些年来我不仅在搜寻幼妹下落,也在一边打探他的消息。虽然一直未能探得踪迹,却觉得他和传言中的赤焰侯有几分相似,这也是我向苏兄探听赤焰教的原因。”
说罢看向苏雨蝉,只见她虽有所克制,却依旧显得神色极不自然,楚剑辞心里懊悔失言,又说道:“也原是我痴人说梦,赤焰侯野心勃勃世人皆知,说他其实是承影堂堂主也有几分可能,但若说他会施救燕老将军却是令人难以置信了。”苏雨蝉神色更加难堪了。众人见势不好便迅速将话题引向别处了,楚剑辞心里惭愧,不敢再轻言出口。
燕翔只私下里安慰苏雨蝉说道:“我和楚兄相交三年多了,深知他的为人品性。他口中所讲述的痛苦磨难在别人听时似乎并无特别可悲之处,然则你须将其所言放大十倍才真正是他所经历过的苦痛。我听父亲讲,八年前那场暗杀,楚兄满身是伤,浑身浴血,仿佛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血魔一般,手里的剑叮铃作响,不绝于耳。以至于在他远去数百步后帅帐之中仍能隐约听到剑鸣,如闻鬼魅,至今令人心惊胆寒。但他今天说起此事却只言未提,而且我听他说话,似乎他与那神秘人和承影堂之间还别有凄凉隐情。可知他身世其实也殊为可怜,而且不善表达,非是有心刺激你伤心。”苏雨蝉心中难过,却无法说出口,只好将脸紧紧埋在燕翔怀中说道:“嗯,楚大哥是个很好的人,我没有怪他。”
过了几日,燕翔便携着苏雨蝉告辞归京,楚剑辞也乘便告辞继续寻找幼妹。少君始终放心不过,但楚剑辞也担心含星剑留在拥雪山庄会给少君继续添扰,权衡再三便将含星剑交予燕翔带往将军府。少君听了觉得甚好,又带众人进了剑阁内室,要送楚剑辞另一柄名剑。那内室里只藏了区区三把宝剑,楚剑辞识得俱是上古神兵,坚辞不受,却在外室数十把宝剑中挑了一柄,名曰“佩玉”。楚剑辞抽出长剑,只见平平无奇,光芒黯淡,他屈指一弹剑身却有龙吟之声,因此说道:“君子佩剑如佩玉,便是这把了。”少君笑道:“祖父他老人家一生铸剑无数,均不甚满意,也唯独这佩玉颇得他心。”
少君、夫人及萧潜便送燕翔,雨蝉和楚剑辞出了山庄行至洞庭湖岸,依依话别,俱是不舍。萧潜见了心中纠缠,也想一走了之,然而又始终不舍。好容易众人止住了情绪,便要送楚剑辞等三人上船,却遥遥听见有人曼声吟道:“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面浩淼,一叶扁舟渐行渐近,舟上除却一名摇船的舟子,还立着一名鲜红春衣的少年,明艳夺目。那少年身边坐着一位身形fēng_liú的公子,浑身却是大氅斗篷,依旧一副冬日的装束,反而比那少年的鲜红衣衫更招人注目了。少君远远地虽看不清那公子相貌,却觉得其姿态高雅,非常人可及,便生了结交之意,因此便扬声接和道:“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等近了些楚剑辞和燕翔又分明还看见那人一边怀里还拥着一个小暖炉,手里却一边还持着一柄折扇,行为甚是荒诞怪异,均觉此人不明来历,便暂且耽搁一时看个究竟。而少君却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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