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我在干嘛?”
阿七的眼睛再度变异,又要朝鬼四衍下狠手,鬼四衍奋力一闪,只打飞他的逍遥巾,原本束成四方髻的头发披散而下。
襄然从鬼群中抽身,一边赶往四衍身旁,一边把点点青光以光速射向阿七,逼得阿七不得不先护着自己,但不因此退却,反而无畏向前,与襄然抗衡,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彩罂虽靠在岩石后面,但一直留心鬼先生和襄然的动静,鬼先生遭受重击,让她心痛却又无力支援,只能期望这场莫名的恶斗赶紧结束,好让她替鬼先生疗伤。
襄然和阿七缠斗期间,鬼群集结起来想先协助阿七打倒襄然,鬼四衍虽伤重却也不失战力,狠下心来消灭鬼群。
鬼群在上元夜初见时像是乌合之众,尽管数量之多让鬼四衍有些忌惮,只要花点时间,独立对抗也不是办不到,如今在他重伤情况下十分吃力,每消灭一只都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鬼群发现鬼四衍还能抵抗,运用人海战术趁他喘息时杀过去,逼得他只能一直输出鬼力,渐渐不支。
襄然心知四衍的力不从心,架开阿七,冲撞鬼群,护住四衍,为他偷得一点喘息的空档。
阿七被架开后,眼神再度恢复,他一脸茫然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兄弟们群起攻击襄然,他上前帮忙击退。
“你究竟是敌是友?”襄然不敢松懈紧戒。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阿七对自己的失心疯也一头雾水。
“阿七,你快离开……”鬼四衍大口喘着气续道:“你的兄弟是唤不回了,但、但你可以……趁着理智尚存,快离开……”
“我怎可能留你们互相残杀,自己走人!还有你这臭道士,你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吧,我都把你伤成这样,还放我走?”
“快走……”
“我——”阿七眼睛三度变异,幸亏襄然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把他击退。阿七朝后翻了几圈,发现岩石后头的彩罂,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朝她奔去。
襄然发现顾此失彼,只能大喊:“彩罂,逃!”
又被陌生的画面搅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彩罂,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壮起胆子迎接不怀好意的阿七。
阿七来到彩罂跟前突然煞住,双眼在正常与变异间闪烁不定,手举了起来要落不落。
“阿七,你听鬼先生的话,快走。”彩罂求道。
“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阿七已经快拿不住自己,他咬牙切齿道:“臭道士,你就杀了我吧,我宁可跟兄弟们下地狱也不独活!”
“阿七……”彩罂不住摇头,希望阿七别做傻事。
“对不起啦……”阿七眼一闭,落下杀手,尚未触及彩罂,一道猛烈如虎的赤红光束自鬼四衍手中发出,瞬间将阿七吞噬,连带地也把残余鬼群燃烧殆尽。
鬼四衍一看到彩罂安然无恙,立刻摔倒在地,再无法动弹。
*
独自在鬼家等待的容夕霏,不是走来走去,就是对着满内院的动物灵自言自语,没有一刻不想着:当初就该跟着去,帮不上忙总比一人枯等好。
她不知第几次开了大门又关上,无奈地穿过垂花门,意外见到子月盘腿飘浮在内院上空朝她招手。
“别担心,璧帮他们去了。”子月道。
“真的?”这下子容夕霏总算安心,问道:“你怎么来啦?”
“阴曹地府我才不想去呢,就来这儿晃晃,没想到转世的妳会在。”
“你来得真刚好,解了我的不安,顺便再帮我解解惑好不?”
“我能帮妳解啥惑?”
“当然能,你当初也是匀棠的侍鬼,肯定对她的事了如指掌,问你准没错。你能不能说说她的事?”
“转世的好奇自己的前世啊?行。”
容夕霏坐在中堂前的石阶,洗耳恭听。
子月果然知无不言,从如何认识匀棠到匀棠为何辞世全说了,容夕霏听得满足不已却也万分感慨。
“妳们除了一个模样,声音也相似,其他性格、遭遇可说是全然不同,她若没鬼家这些重担,说不定能活得如妳一般自在。”
“她也有我羡慕的地方,她身边有你们可热闹了。”
“这倒是。”
“让我再问一句,襄然那块玉麒麟是匀棠送的?”
“没错,我可嫉妒了,同样是侍鬼,就我没有,唉,不过我也能理解那块玉的意义,计较这个也没意思。”
“难怪玉掉了要跟我发脾气。”容夕霏明白那块玉的意义非凡,襄然会生气也变得理所当然。
“转世的把前世的玉弄掉,这可真是折煞他呀。”子月笑道。
“亏你是他拜把兄弟,如此幸灾乐祸对吗?”
子月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惹得容夕霏白眼一翻。
不知不觉天色转暗,容夕霏再度开门探看,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无人驾驭的棕马停在鬼家门外,马背上伏着一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且血迹斑斑。
容夕霏见那人穿的是补丁过的白色深衣,大骇惊喊:“四衍!”
襄然搀扶着彩罂也在此时现身马旁。
子月听到骚动出来,见情况不对也没多问,赶紧帮襄然把脸色发黑的四衍从马背上弄下来,准备移至寝室。
容夕霏见彩罂看向她,不待她启口,马上会意道:“我去找大夫!”
鬼四衍被安顿好后,两只蚱蜢出现在床头,但无人留意,大家都将目光聚焦于伤重昏迷的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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