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里,原本想伸出去推开的手,也一点点得放了下来。
北风送来了寒雪,一片一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的往下落。划过这漆黑的夜晚,划过这冷酷的寒冬。
送工资卡来的夏明慧看到了这一幕,愣都不愣一下,悄无声响得退出了房间。背靠着玻璃大门,眼前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夏名慧的嘴角忍不住得往上扯。
跟着她屁股后面来的孙乐乐一脸诧异:“你守在外面干嘛呢?”
夏名慧的脸上,是藏不住、掩不住、也盖不住的满足笑容。
孙乐乐秒懂:“两位在里面说悄悄话呢?”
冰丝丝的雪花拂在脸上,夏名慧都舍不得用手擦掉,笑容依旧:“你不觉今天很浪漫吗?”
“是啊,浪漫。”孙乐乐翻了个白眼,“要是董事长知道这段浪漫是你推波助澜的,嘿嘿,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照顾好梁成砚,收拾掉乔春雨。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死去的大乔太太。”夏名慧伸手捉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里融化,湿润,消散于无形。
难得的,内心一片宁静。
孙乐乐指了指房间里哭得没有人形的那一位:“前提是,她的心,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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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钱,秦梦阑坐着孙乐乐的车,一路在大雪中驰骋,来到了舅舅家的大门前。寒天雪地里,矗立的高楼都好像穿着一件冰做的风衣,泛着冰冷无情的光。
孙乐乐卸掉身上的安全带,关心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上去?”
秦梦阑摆了摆手,勉强笑道:“不用了,孙秘书。这些事情......我习惯了一个人解决。我上去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过程会有点......我怕我发火的样子,会吓到你。”
孙秘书眼神复杂得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那好,我在下面等你。有什么事情,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秦梦阑“嗯”了一声,裹紧身上的棉袄,打开车门,一头钻进了大雪里。
一个穿着黄色冲锋衣的外卖小哥也跟在秦梦阑身后钻进了电梯,俩个人同时按了18层楼。
秦梦阑瞟手上的外卖袋,眉头皱了皱,然后飙起演技:“哎,这个是不是我的外卖?”
外卖小哥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单子:“您姓秦?”
“对啊。”眼睛眨也不眨的,秦梦阑报了一遍秦晴的手机号码。
没办法,记性好的人“犯案”总是会容易些。
外卖小哥毫无疑问得将满满一盆麻辣烫交到了秦梦阑手上,提醒了一声“五星好评”后就在九楼换了另一部电梯下去。
这样正好,秦梦阑想。
如果知道门外的人是她,里面的人怕是没这个胆子开门。
“叮叮叮。”秦梦阑忍耐着,克制着,一下又一下,按响了舅舅家的门铃。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内响起:“谁啊?”
另外一个尖锐的女声回复了她妈妈的疑问:“能有谁啊,是我叫的外卖到了。”
秦晴兴高采烈得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瞧不见她期待已久的外卖员,只看到了一身风霜、脸上表情好像要杀人的表妹。阴冷的,仇视的,好像是一只逮到活物就能撕咬碎掉的猎豹。
秦晴不自觉得抖了一抖,开口问:“你来干嘛?”
“我能来干嘛?”秦梦阑一脚踩进她家的玄关,环视了一遭客厅里埋头吃面的舅舅,还有拿着筷子正准备加入饭局的舅妈。
客厅的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喜剧节目,相声演员里面的逗哏正一本正经得问台下观众:“嘿,我的衣食父母么,你们知道智障和脑残的差别是什么吗?”
捧哏一脸认真得回复了他:“哪里有什么差别,不都说的是你嘛。”
台下观众齐齐欢呼了一声表示赞同,逗哏演员就很委屈:“怎么没有差别啊。智障的汉语拼音缩写是zz,脑残的汉语拼音缩写是nc。大家伙说一说,这个是不是差别?”
专心致志吃面的舅舅呵呵笑了一声。筷子指着电视上的相声演员,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直接无视了旁边的秦梦阑。
习惯了被无视,习惯了被忽视。
秦梦阑挑了挑眉,跟身后一脸防备的秦晴说起笑话:“说起脑残,我想起了南京财经大学的棒球队。听说他们球衣上的英文缩写的就是nc,经常和我们学校的nu在一个球场上跑来跑去。”
秦晴受不了她这副阴森森讲反话的样子,偏偏心里有鬼,敢怒不敢言。
果然,秦梦阑歪了歪头,寡淡道:“其实吧,穿nc的不一定是nc,站在我面前的一家子,才是真正的nc。”
舅妈“啪”得一声搁下手中的筷子,尖声训斥:“秦梦阑,你来我们家干嘛啊?”
“我来干嘛,你睁大眼睛看啊。”秦梦阑扬起手,将手里热腾腾的麻辣烫直接甩在了他们饭桌上。红辣的汤汁溢满了桌面,溅到了地上,还有一脸懵逼的舅舅舅妈脸上。
撸起袖管,秦梦阑开始砸东西。看见什么砸什么,玻璃瓶、碗筷、烟灰缸、还有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舅舅抢过秦梦阑手上的鱼缸,一脸紧张道:“梦阑,有什么话好好说,干什么一来家里就砸东西。”
砸完一个烟灰缸,秦梦阑还嫌不过瘾:“哟,舅舅看到我了?”
顺手捞起饭桌上她舅舅永远接不了的手机,“啪”得一下甩到地上,玻璃屏碎得脚边到处都是。
舅妈恨恨道:“秦梦阑,你再砸我就叫警察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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