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底血字亦在,笔迹、布局……等细节乍看与印象中相若,彷佛有人拨转时
晷,硬生生回溯到毒雾融散前,全体死亡的惨剧还未发生的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赶紧从鹿希色的胸前缩回手掌,乳峰浑圆饱满的手感已深深
印在脑海中。
那揉合了绵软坚挺等相悖质性却无扞格,既有肌束弹性、又柔嫩已极的曼妙
触感简直难以言喻,但他不想面对女郎嘲讽的眼神。
「……是想家还是想妈?」
她绝对会说出类似的话。
低沉的磁声伴随着异样的波动,陡地扫过整间石室,那种令人浑身气血一震
的怪异感觉,把所有人都震醒了过来。
「诸位初任九渊之使,信心不坚,于完成‘幽穷降界’仪式恐有大害,故提
供小小测试,给诸位暖暖身。九渊使者的血脉中,留有龙皇陛下的久远恩泽,将
随仪式进行次第苏醒,只消严守降界规则,各位使者必能胜任愉快,获取报偿,
精进实力,早日迎接龙皇降临大地,重掌五道八荒!」
这令人烦躁的浮夸官腔,正是之前自称「羽羊神」
的家伙。
应风色醒得最早,已过了头晕脑涨的阶段,磁声涌现之际便张开耳目,极力
探查声音来源,可惜一无所获。
羽羊神那讨人厌的黏腻口吻,像是从石室中央发出,却非来自可动手脚的地
底或天花板,而是悬浮在房间的正中心。
若真有个家伙在那里说话,必然是个隐形之人——应风色探臂一挥,什么也
捞不着,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奇怪的举动,所幸余人兀自混沌,并未留意。
况且,羽羊神若隐于夹层内,说话却无隔阂之感,必是透过某种类似通风管
路的装置发声,如此一来,声音的来源会非常容易捕捉,绝不会是这种「他隐身
在石室里说话」
的怪异感觉。
奇宫弟子于术数机关的涉猎,远胜寻常江湖派门,搞不清楚毒雾该不该在通
风口施放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陆续有人注意到磁声之异,面面相觑,气氛
益发诡谲。
「喂,你到底是谁?对我们做了什么?不交代清楚,老子拆了你这破屋!」
头一个开口的,居然还是那个挑衅应风色在前、又霸占通风口给鹿希色撵下
的飞雨峰弟子薛胜色,只能说愚至极处自生勇。
龙大方白眼都快翻到后脑杓了,嘟囔道:「少说两句人家还不知你蠢,赶出
头呢。」
哪知薛胜色耳力奇佳,怒道:「龙大方!你说什么?」
员外郎似的白胖青年亲切一笑,撮拳过顶,大拇指尖从食、中二指的指根缝
间探出,冲他比了个屄样的手势。
却听羽羊神道:「毒雾只是小小测试,可惜九渊使者没能通过,全都死了。
吾虽神通广大,没想到……咳咳,念在今日乃‘幽穷降界’重新打开,是千年一
度的盛事,须得给使者们一点福利,才让诸位又活了过来。这样的优惠,以后是
不会再有啦,还请各位使者珍惜性命,勿存侥幸。」
死人复活简直荒谬绝伦。
应风色却三步并两步掠至血字墙下,仔细端详倚坐墙底的惊震谷弟子。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稚气未脱,是惨变后少数送上山的记名,似叫蔚佳色。
那年应风色曾受邀惊震谷的尊师大典,对其时尚幼的蔚佳色依稀有些印象,
赤雾中只认出惊震谷服色,没想到是他。
与其说惊魂未定,面容白惨的少年更近于茫然,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毕
竟在众人有所动作以前,他就被融散的血雾毒死了,见应风色来吓了一跳,嚅嗫
道:「长……长老。」
「叫师兄就好。」
应风色手搭腕脉,又拨眼皮捏下颔地察看,直到那魁梧的莽汉高轩色将他推
开,垮着脸怒气冲冲:「姓应的,你做什么!」
这才罢手。
毫无疑问,蔚佳色除了略受惊吓,并无异状,绝非还魂尸之类。
高轩色之所以冲撞铁门,必是见了蔚佳色惨死,这才失去理智。
他不会连死人活人都分不出,那么,羽羊神是如何使死者复活的?应风色亲
眼看见许多人七孔流血、气绝当场,包括龙大方。
此际众人非但脸上无血,衣衫亦尽复如初;他的内衫更是干爽清洁,一如初
醒时,适才开锁闭气所流的冷汗,彷佛未曾来过这个世上。
难道羽羊神真是神祇,能信手施法,倒转光阴?「……吾已说过,死而复生
的优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羽羊神如有读心术,轻易接过了青年心中之问,咂嘴道:「便是千年一开,
五千年来,连行前测试都能全军覆没的九渊使者从来就没有过!这也实在……咳
咳!「吾的意思是说,凡鳞族血脉,死后必重归幽泉,成为陛下的九渊大军。复
活诸位,岂非是往陛下的行伍里拉军夫么?这等大逆不道之举,诸位使者不可害
吾一干再干!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咳咳咳!总之呢,请各位务必谨慎地进行仪
式。心里一定要很勇敢,但身体也要好好爱惜,不可犬死!听清楚了么,轻易便
死成什么样?「仪式中所受轻伤,返回人世后将自动痊愈;万一致残,可透过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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