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德中的脸都涨成了青紫色。
“我咋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咋了?是不是你家闺女恬不知耻的爬了我儿的床啊?”郑氏原本就憋屈着呢,这会儿找准了机会便大声的吆喝了起来,还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杨德中留。
杨荷花羞的满脸通红,躲进屋里都不敢出来,郝氏急忙拉扯杨德中让他消停点儿。这种事情,不论是不是双方情愿的,只要闹出来,便是女人的丑闻,而对于男人来说,顶多也就算一个fēng_liú韵事。
可杨德中气糊涂了,哪儿还拉的住?尤其是钱还没要到呢!
原本还在杨苏儿屋里围观她试穿嫁衣的媳妇嫂子们,听到动静便纷纷出来瞧。
郑氏一看到这屋里还有人,便大声吆喝着:“哎来大家伙儿瞧瞧,也给评评理,这杨荷花是不是巴巴的爬了我儿的床,还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的?我沈家算是看她可怜,收了她当个妾,谁知这杨家竟还不要脸的管我们要钱来了,呵!真当你闺女是啥香饽饽别人求着要呢?还想要银钱?我呸!”
杨德中气的直哆嗦,可偏生他向来自诩斯文,读书人也不怎么会骂人,哪里骂的过郑氏这泼妇?只能抖着手指着郑氏怒道:“你不给钱,就休想让荷花进你家门!”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那也是用银子养的呀,这出门子都不能把本钱收回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谁知那郑氏“哈”的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儿?她自己巴巴的求着当妾,还指望我们给钱?想的倒是很美啊,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银子一文钱没有,这个妾她爱当不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把这么双破鞋卖给谁!”
说罢,直接拧身就走。
留下脸色气成猪肝色的杨德中,以及几个交头接耳的看热闹的媳妇婆子们。
“这泼妇!这泼妇!还真当他沈家是皇帝老子不成?我杨德中好歹也是个秀才,我这闺女还能白送不成?!这沈家的亲我还真就不乐意了!”杨德中也没了斯文的形象,在院子里大声咒骂。
惹的那几个看热闹的媳妇婆子们也不好意思多待,索性和杨苏儿打了招呼便走了,心里却一个个的兴致勃勃,要说明儿可真是个好日子,也不知道这么几件喜事撞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情况。
有好事的人,此时便已经大概猜得到,估摸着是有好戏看了。
杨德中还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呢,左右一口一个不嫁了,沈家算什么东西,他闺女才看不上。
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捞不到银子,但凡顾忌着点儿自己闺女的未来和脸面的,这种时候便应该夹紧尾巴做人,要多低调有多低调,而且也绝不能得罪沈家,毕竟那的确是杨荷花唯一且仅只能选择的归宿,但是杨德中却似乎显然并不那么的在意杨荷花的未来和脸面,他眼里只看到了沈家不乐意给钱,便索性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杨大树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的杨德中,脸上有些愁色:“你二叔若是当真不把荷花送到沈家去,那荷花还能嫁给谁去?”
杨苏儿已经将嫁衣给换下来了,一边梳着头一边淡声道:“三姐除了进沈家,自然是哪儿也去不了,二叔这会儿闹也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最终三姐还是得被送到沈家去的。”
杨大树眉头紧蹙:“那他还闹,日后荷花进了沈家的门日子得多难熬啊。”
杨苏儿凉飕飕的笑了一声:“他兴许压根儿就不在乎呢。”
——
晚上杨苏儿姐妹两个拉着说了好些话才舍得睡,毕竟是杨苏儿出嫁前的最后一晚了,好容易挨不住困,杨小花沉沉睡过去了,杨苏儿却毫无睡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头上的房梁。
明日,她就要出嫁了啊。
虽说心底里是知道这门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但是到底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会更好,还是更坏,当她穿上那一身嫁衣的时候,即便是再假的婚事,她心里也会掀起涟漪,毕竟是第一次。
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忽而听到窗台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睡不着?”
杨苏儿惊的立马转头看去,便瞧见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斜靠在窗台上,木窗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打开了,一张俊颜含笑看着她,眸中带着几分异样的滟潋,格外明亮些。
不知何时起,杨苏儿便在他的这双眸子里渐渐找不到初见时的寒凉,杨苏儿有时候回忆起第一次见他,看到他那幽深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的嗜血的光芒,她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
眼前这个笑容滟潋,眸子里似乎闪着小星星一般的男人,当真和那位一人单挑群狼的野兽君是同一个人?
杨苏儿一阵恍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允却已经轻巧的翻窗而入,轻声走到了她的床边:“嗯?”
杨苏儿看着眼前有些放大的俊颜,急忙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晚上吃多了,所以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傅允坐到了她床边,仿若看不到她的慌张似的,只是勾了勾唇:“嗯,我也吃多了。”
杨苏儿:“······”
不等她说话,傅允便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语一般的道:“十年前我十岁,身中剧毒,被扔进深山野林,成了一只怪物。”
杨苏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他的过往,她向来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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