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门外的密道,就是崎岖难行了些,颜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不介意不介意……”我忙不迭点头。
他拂袖挥灭了烛火,侧身绕过来抓住我手腕,忽又放开,进去里间拿了件袍子,披到我肩上道:“夜凉,将就一些!”复而执起我手腕,引着我往院中侧门出去了。
先是一段幽深晦暗的小道,后连着陡峭坑洼的山路,待到尽头,眼前忽而柳暗花明,熹微夜色中,隐隐见得一方花圃,其间缭绕着淡淡烟气。
我正欲吸气,旁边人却抬手掩住我口鼻,道:“这是我制毒的材料!”
心中瞬时一凛,那提到一半的气便噎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放开手,似浅浅一笑:“你也不必如此……它们暂且伤不了你!”
我方放下心来,将那憋着的气缓缓呼了出来。
他仍在前面走着,待绕过那片花圃,便见不远处有着一片树林。我在后面紧跟,他忽然放缓脚步,道:“颜姑娘……”
“怎么了?”我也随之减缓步伐。
他依然目视前方:“这祁延门,实在不是你的好去处!”
我顿住脚步,他又道:“门主把你留在这里,断不是要请你做客的,若真等到他回来,会怎么对你还很难说。”
这话说的……
不是你把我抓到这里的么!若不是你,我也不会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纵是婚礼上被劫,以景恒的本事,也定能将我救回去。此番我已是呼风唤雨的少主夫人,哪能做这里身不由己的所谓“贵客”!
自然,这话我仍不敢说。他却似猜到了我心思,顿住身形道:“若真说来,这事得怪我,若非是我将你带到这里,你如今应该已是俞焰派中人了!”
心中默然。
他转过来面对着我,又道:“只是,门主的指令,我不能不从!”
江湖门派大多如是,说的都是人人平等义正辞严,可当真实践起来,却都是一家之言,通常掌门之人说甚,底下人都是反驳不得的。
况且,他话已至此,我又未曾真正怪过谁,稍稍默了片刻,便道:“无甚大事,反正那桩婚事,我也不大愿意!”
“颜姑娘好性情——”顿了顿,接着道,“可若寻着机会,能离开你还是离开吧,最好能在门主回来之前!”
幽凉夜色衬着他脸清寒非常,我将身上袍子拢了拢,笑道:“多谢啊,我记住了!”
逃跑这事我也不是没琢磨过,可如今顶着颜卓琳的身份,却不知她与多少人结下过梁子,如此贸然将自己丢在江湖的浑水中确然不是明智之举,况且我一直对苍柘的美色很是垂涎,便觉得过且过也无甚不好。
此番他既与我说了,以他沉稳冷僻的性子,定然是空穴不会来风。
我也确实该寻寻时机了。
他复转身,轻车熟路地寻着一块石头坐下。我缩着身子凑到他边上,他松开我手腕,抬袖在身上拂了拂。
“当日为你种下蚀心蛊是情势所迫,青玄说你功夫甚好,我不得不防!不过……”此处视野甚好,斜后方是之前走过的花圃,正前可见广袤的天空。他朝祁延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道,“这是蛊,不是毒,在进门之后,我已让它睡着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抱着腿坐在石头上,颇为认真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你以后不要喊我颜姑娘了!”
他侧过头来。
将头在腿间蹭了蹭,我又道:“叫我十一吧!”
顿了半晌,他忽道:“好!”
未过多时,忽觉困意来袭,我耐不住眼皮厚重,将头埋在臂弯睡了过去。将睡未睡之际,脖子已然僵得难受,不安地动了动。似有人揽过我的身子,耳畔窜过温热的气息,我颇觉满足地凑过去些,心中顿时暖洋洋的,而后便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醒来是在祁延门中我的厢房里,那两丫环一个准备着洗漱用具,一个正端了饭菜进来。彼时已经日过正午,故两人看我的表情很是精彩,却又碍于祁羽连的命令未有多言。我洗漱完,囫囵扒了两口饭,便佯装无趣道:“祁公子今日可有事?”
一丫环正收拾碗筷,大约以为我又想逛街,便道:“公子交代了,若是姑娘还想出去逛逛,由我二人领着便可!”
我一向对街市不大上心,以前常往荀安城跑也不过是对鸳鸯楼里的故事感兴趣,遂嫌恶道:“不不不,今儿个我想去别处看看!”
两人对看一眼,一人收拾东西下去,一人屈膝行礼道:“便请姑娘稍候片刻,我等先行与祁公子通报一声!”
“去吧去吧!”我摆摆手。
昨日的话我记得清晰,纵是苍柘几次三番让我中毒,我也仍觉得他的话可信。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感来得很是莫名,趁丫环去知会祁羽连的空档,我仔细地将这情绪捋了一番,想来想去却只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则我已狗腿成了习性。
一则我被他的美色惑得已然没了脑子。
兀自鄙夷间,翩翩摇扇的祁羽连已然到了门前。他仍是温润和适的笑,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到我面前,他微微欠身:“听闻姑娘得了雅兴,今日想一观别处景色?”
他讲话一贯文绉绉,我听得有些心累,却还是做出欢喜的神色,道:“门中待得久了,自然没什么意思!”
他清浅一笑,微侧过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逃跑中的大忌,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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