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两天,他想办法跑了出来。
海伦的住处仍然空空如也,他改往七叔的寓所。
原本是想无论如何都要对七叔和七婶和盘托出,哪怕挨骂也得这么做。能料想到七叔必定是要把他教训的狗血淋头的,不过小婶应该会站在他这边的吧。
小婶像他母亲一样。
他母亲过世早,留下的印象都是小时候的了。他母亲是很疼爱他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对母亲的印象,总是有点模糊……倒不如小婶那么亲切了。
他和海伦说起时,也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不孝,很对不住过世的母亲。
海伦说有一点点哎,不过小婶待你那么好,你不觉得亲切,岂不也是不孝?
小婶似乎是听说了点什么,在等他主动提起。
他是想这就说出来的,七叔回来时,他就有点紧张。
倒也不是故意躲了七叔走的,是他忽然间联想到到一件事,急着证实,赶紧留了话离开。他还没能证实自己的猜测,赶回基地时,就被路四海又给带回来了。
他本来心里就熬着,被七叔教训时,更觉得难受。
他虽然能理解为什么七叔总是逼的他很紧,想他优秀更优秀。这么些年他也想做到。前程利害他都明白,他也想到七叔的年纪,没有七叔的成就,也不该给陶家丢脸的。但是这一生总该有些东西,值得头脑发热、努力争取的。
他的海伦就是。
七叔说他糊涂。遇到事情才看出是无用的孩子,这样子就是有哪个姑娘肯同他在一起,倒也不一定是幸事——都不知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如何承担家庭责任?
骂的也真狠。
当时听的心里同样火大,现在静下来想想,骂的对的。
他本该把事情想的更周圆……
……
宗麒坐在床上,到天亮时脑中总算把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捋顺清楚了。
他听到外头的警报声,坐直了。
战机升空,他的同僚或出战或准备出战,只有他被关了禁闭,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站起来,走到南边窗前。
禁闭室很小,窗子也狭窄。从窗口看出去,就只能看到灰色的墙壁。虽然隔着这道灰色的墙壁,那边就是机场,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去洗了洗脸,坐在桌前,掏出自来水笔和笔记本来,奋笔疾书。
卫兵敲门,隔了门上小窗递给他早点。
“兄弟,认字吗?”宗麒问。
卫兵点头。
“帮我摇个电话给蒲长官?这是字条,你照着念就行。”宗麒接了盘子,把字条递给卫兵,一手拿了盘子,取了个大馒头,咬了一口。
卫兵说:“长官有命,不准替你传话。”
宗麒又咬了一口馒头,一耸肩。
那卫兵关好小窗口,才说:“我才不会去传话呢。”
他到底好奇,打开字条。
“长官,这个字念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打开小窗子,指着第二行中间那个字问道。
“敬。”里头那位还在啃馒头,瞥了一眼,说。
“哦……那这个字呢?”卫兵又问。
他看看里头那个继续啃馒头的走过来,不禁从小窗户口里仔细看了看这位年轻英气的长官——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这纸条上说的还不知道是啥,就是浦上校那么大的官……还有个更大的官,名字都在上头写着呢。一级上将啊……真当他是乡下来的么,一级上将就那么巴掌上五个手指头的数都不到,他当然知道了。
“长官,你这是要告御状啊?”他憋了半天,终于问出来。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突然那人就笑起来。
笑声刚刚一响,忽然间刺耳的警报就拉响了。
两人同时一怔,这是空袭警报,预示着敌机已经从机场升空了。
“快,去跟浦上校说,我要求解除禁闭。我得参战……告诉他,我参加战斗回来继续禁闭的!”
卫兵的脚步声和这急促的喊声在走廊里回响,同再次响起的警报声混在一起,让人心猛然间就像被什么挤压的紧紧的……
静漪早起觉得好些了,总算是没有发烧。天还没亮,她就去称心房里看她了。
称心已经醒了,正哼哼唧唧的准备哭一嗓子,但是看到妈妈,眉目舒展开来。
静漪洗过手,给她换了尿布,拍着她小屁股说:“称心今天很乖哦。”
称心的看妈笑着说,称心现在可以睡整晚了。
静漪摸摸称心的小脸儿,说:“是啊,称心是个很乖很乖很乖……很乖的孩子。”
她把称心交给看妈,收拾了下就下楼去了。遂心没在,图家的那几个男孩子还要上学,她保持了每天早上替他们做早点的习惯。被孩子们围成一团问这问那,有种什么都不能替代的幸福。
她今天要去医院办公的,可以顺路送孩子们上学。
秋薇和张妈都觉得她脸色不好,不想让她去,她说就只去半天好了。
长安医院在郊外,规模也不大,她接手时运营情况就很不错。索夫人在这所医院的维护上付出的精力很多。既然已经接手,她总不想在自己手上让医院情况变差。
她在车上小睡了一觉,醒过来觉得有点冷,下车时候就裹好了大衣和围巾。
医院的工友看到她,跟她热情地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等进了大门,她想一想,问道:“海伦今天还没有来么?”
那个被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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