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深信自己的话。
可夏至却是知道的。不说夏秀才对田氏的感情有多深,有多宠着和纵着田氏。就是夏桥这个儿子,他对田氏也是非常孝顺的。田氏做了许多损害这个家庭利益的事,她还毁了夏桥的前程。但是夏桥并不仅没有怨恨她,还会帮她说话,说她是有苦衷的。
夏至这边是不以为然。夏秀才和夏桥却都受不了了。
田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一边哭一边说:“你们现在拦住了我,你们不能总看着我。弄不到够数的钱,我就去死。你们看不住的,我咋样都能死了,到时候我看你们乐呵。”
“娘,你为啥要说这样的话!”夏桥哭了,“你说念书费钱,要给我姥家攒钱,那我就不念书。你说地里产的粮食要贴补我姥家,那我就好好种地,多打粮食给我姥家。娘,你说啥我都做啥了。你干啥还说这些话啊。”
田氏的哭声就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夏桥。作为母亲,她知道夏秋是个实心眼。而且这孩子个性还比较坚韧,一般的情况下都不会落泪。
夏桥这是真伤心了。
或许是母性的那点儿良知尚在,田氏的哭声就不那么响了。但她也没去劝夏桥。这个时候她不能退让,因为退让了,可就从夏秀才手中逼不出钱来了。
夏秀才也伤心,他再次告诉田氏:“山长说是今年的周转有点儿问题,所以不能预支薪水给我。可我看的出来,不管今年还是明年,还是往后,山长他都不会再预支银钱给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山长他,他看的眼神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夏秀才告诉田氏,他的恩师和恩人李山长厌恶了他。这个认知和筹不到钱一样,都让夏秀才非常沮丧。
或者可以说,前者对夏秀才的打击最大。
田氏的哭声就又低了些。李山长对夏秀才的厌弃意味着什么,她可是清楚的。凭着夏秀才的条件,是很难找到文山书院这样好的差事的。如果不能继续在文山书院教书,夏秀才就会失去固定的收入来源。
当然,夏秀才可以做馆。但那样的收入很不安稳,远远比不上文山书院的差事来的稳妥和清贵。
“还有我打算借钱的同僚和学生,他们也疏远了我。”
田氏的哭声已经断断续续而且非常微弱了。交好的同僚和学生也厌弃了夏秀才,这代表夏秀才在文山书院的人缘也变差了。
这可都不是好兆头啊。
田氏终究有些怕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可是仔细打量着夏秀才,她又不觉得夏秀才是在说谎。
夫妻这些年,田氏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夏秀才对她很忠诚,不会对她撒谎。实际上,夏秀才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在门外躲着的夏至却是眼珠一转,没想到她托李夏办的事,竟然会让夏秀才有这么大的反应。夏秀才这个人也算是能忍的,平时都没有表露出来。如果今天不是被田氏给逼急了,夏至相信夏秀才还是不会说的。
但是歪打正着,这正好对田氏有效。夏至再次庆幸自己的釜底抽薪之计,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田氏心里已经相信了,但嘴上却偏不肯承认。她僵硬着面孔对夏秀才说道:“我不相信,你这都是为了哄我!”
夏秀才看了看田氏,又低下头去:“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我对不起你,你嫁给我这些年,没跟我过过什么好日子。”
他不再提三十两银子的事了。
田氏沉默了一会,就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问夏秀才:“我和那一大家子都靠着你,这点儿钱,哪够给大宝娶媳妇。咱们不能眼看着他姥家断了根儿啊!”
这个语气,已经是和缓了许多,虽然还是要夏秀才筹钱。
夏秀才默默不语。他是把能想的办法都想遍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张嘴朝夏至借钱。夏至才多大,做工有多辛苦,他不用去看,只需要想想就能猜出来。
为了田氏,为了让田氏满意,他可是将自己的脸面和尊严都放到脚底下踩了。但凡还有一点儿办法,他都会多筹些钱回来。
田氏不满又着急地盯着夏秀才:“那我就不能活了。”然后就又要寻短见。
夏桥虽然伤心,但这个时候还是及时地拦住了田氏。田氏抬眼看看夏桥,难得地似乎就有些心虚。她又坐回到炕上。
“真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我跟人问过了,”夏秀才没说是夏老爷子说的,只说是询问别人的得出来的结果。“三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可要是节省着点儿用,应该也能够大宝娶媳妇的。”
“三十两太少了,他姥爷说绝对不够。”田氏就皱着眉头,“再加上咱们今年地里的出产,年底再把圈里那两头猪给卖了,这最多也凑不到四十两,连一半的一半还不到呢。”
“那也应该够了吧。”夏秀才趁势就说道。
“够啥?不够。老田家就大宝这一条根,大宝又是那样,不多花银子,哪能娶到好媳妇。要是没有个好媳妇,将来他姥他姥爷,还有他舅他舅妈没了,大宝可咋办啊。老田家就要断了根儿呦。”
夏至在门外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给小树儿使了个眼色,让小树儿进屋去。
小树儿有夏至撑腰,那胆子可就大了。他跳进屋子里,就开始嚎:“咱们家自个儿都扣扣索索的过日子,干啥我大宝哥娶个媳妇一要就是二百两。他是啥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咋的。爹,娘,你能给我和我哥一人一百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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