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随后唤许明到跟前,“过来。你这哪有个做学问的样子?这般的粗心大意,字迹也是,越来越潦草……”认认真真地教训起儿子来。
许明连连认错,眼角余光则瞥向茫然离去的母亲,在心里叹了口气。
母亲怕是到这会儿都没意识到,父亲已经对她和许幼澄动怒。
撇开持盈的话,父亲很宠爱母亲和许幼澄。但是,两个人但凡与持盈起了冲突,父亲绝对会无条件地站在持盈那边。
父亲对持盈的宠爱到了骨子里,并且再确定不过:长女值得他付出心血、一世宠溺。正如他与大哥对持盈的态度。
可恨的是,父子三个不能阻断持盈嫁入皇室的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的女孩满心不情愿却还要面带微笑地嫁入皇室。
想到这儿,许明心头抽痛,抬眼望着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爹,持盈如今过得好不好?”
许之焕的语声被打断,先是蹙眉,继而牵了牵唇,颔首道:“过得去。上次甘蓝过来传话的时候,顺道带了一封信过来,是持盈报平安的家书,说皇上现在长进许多,让我们不要担心,耐心观望。但愿不是为了让我们心里好受些。”
许明缓缓地点一点头,“对,但愿如此。”
许之焕不愿意说这种就算讨论七天七夜都没定论的话题,因而话锋一转:“你大哥在翰林院,家里的事情,你要多留意,帮衬你大嫂一些。那些个不安分的人,一旦发现端倪,从重惩戒。”
不是他心狠。
持盈是为家族豁出自己的前程、安危嫁入皇室。如果萧仲麟没有转变,她现在定是站在刀尖上度日。
最疼爱的女儿,往后祸福难料。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如刀割。
那么,还有什么人或事是他豁不出去的?
许明自是明白父亲的用意,正色称是。
他忘不了,持盈出嫁前夕,父亲当面询问她:要不要换一条路?
持盈摇头,笑着说用不着。
父亲说你别考虑我们,我还是那句话,你诸事遂心最要紧,别的真是不需你顾忌。
持盈就说我要当这个皇后,我也不信嫁过去就要在水深火热里挣扎多年,爹爹,您相信我。
父亲再也说不出话,特别难过地看着持盈。
后来,持盈受不住了,握着父亲的手说您别这样,我受不了。泪如雨下。
那一日,是第一次,他看到小妹在人前哭泣,亦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
父亲和小妹都想过法子要将婚事作罢:符氏一事给持盈的羞辱实在是太大。所以持盈称病,所以父亲推波助澜地帮皇帝延缓、辞掉婚事。
偏生皇帝行事没个章法,饶是父亲,也没办法让他的说辞顺理成章。
……
许明摇一摇头,强行阻止自己再回顾往昔种种。
只要细想,他就恨不得把皇帝乱刃分尸。
·
到了用膳的时辰,甘蓝、木香带着四菜一汤,随许持盈离开坤宁宫的小厨房,返回到乾清宫。
两个丫头都是神清气爽。
下午,皇帝赏了皇后十二件价值连城的首饰,八样或华美或别致的摆件儿,除此之外,还有一架双面绣屏风、一架山水小挂屏、满满一匣子成色最佳的东珠、最好的绫罗绸缎各一百匹。
除了来自内务府的绫罗绸缎,都是皇帝私底下赏赐皇后的——不需过名录的物件儿,便可归在皇后名下,随意支配。
得到这样的殊荣,正宫每个人都是打心底有了底气。
至于她们两个随行去乾清宫,则是皇帝又派文鸳来传话:皇后再去乾清宫侍疾的时候,尽管带上陪嫁的宫女。
这应该是担心皇后在那边不习惯吧?一定是。
许持盈心情也不错。
先前只当是小打小闹,却没料到,那厮动了真格的,赏赐颇丰。
她从小就很喜欢打扮,钟爱名贵的珠宝、华美的衣料,喜欢在装扮上花心思,力求华美、别致兼具。进宫之后,情绪影响,便一切从简。今日看到那么多的首饰、衣料,爱美之心复苏,一面赏看,一面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物尽其用。
这才是她习惯的日子:有烦恼,但是乐趣相伴。
走进乾清宫,文鸳殷勤地笑着迎上来,低声告诉许持盈:“方才摄政王奉旨进宫,皇上与他商议一些事情,刚走。皇上说了,晚间在御书房用膳。”
许持盈感激地一笑,转头示意甘蓝。
甘蓝笑盈盈地到文鸳跟前行礼,继而携了文鸳的手,说笑着走去别处,期间把一个荷包塞到文鸳手里。
宫里规矩大,谁跟谁都要礼尚往来。
不论文鸳还是卓永,时不时就会透漏些消息给皇后,自是不能亏待。
许持盈从木香手里接过食盒,款步走进御书房。
萧仲麟洗漱过,重新换了身衣服,转回来的时候,瞧见一袭淡雅紫色的小妻子,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
一如上次,许持盈亲自摆饭。
萧仲麟摆手遣了服侍在一旁的宫人,从她身后抱了抱她,“想我没有?”
“……”许持盈无语,皱了皱眉。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情分很深似的。
“小没良心的。”萧仲麟告诉自己要习惯自讨没趣的情形,“我可是想你了。”
许持盈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萧仲麟笑着搂过她,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
人美,连生气的样子都特别美,而且有趣至极。
萧仲麟落座后,饶有兴致地看她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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