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并已接受这个情形,“这件事,只能等他们于心不忍的时候,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冬去春来,几个月了,暗卫始终没有可喜的进展。
这正常么?当然不。
萧仲麟不相信暗卫没有迅速查出凶手的能力。迟迟没有着落,除了质疑暗卫,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原因还着实不少。
一个帝王处处平碰壁,必是方方面面的不满在先所致,以原主能把许之焕开罪到那个地步的能力,让暗卫首领心寒只是小事一桩。
许持盈欣慰地笑了笑,“你肯这么想,再好不过。”
萧仲麟继续提问:“在你看来,宁王应该是昨夜那种做派么?”
太后的做派,他凭借记忆很是了解:凡事都会做得滴水不漏,喜怒不形于色。近期最初在他跟前碰壁,可以理解为没料到他偌大的转变,那么昨日呢?——说是关心则乱也能解释,但是否真能说得通,另当别论。
对于宁王,萧仲麟心里是真没底。
记忆告诉他的,不是兄弟两个时不时口不对心地应承一番,就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一番——除此之外,他算是根本不了解宁王。
宁王在外面如何为人处世,以前的他漠不关心,如今关心了,却没有详细了解的渠道。
只能先问问许持盈,看她是否知晓。若是知晓,便不需派专人去查。
许持盈闻言又笑了,转到他跟前坐下,认真地道:“我只是通过别人的言辞得知一二。在我看来,宁王在外行事很有分寸。他是有些倨傲,但礼贤下士的手段又不需他亲自出面。而且,他与相熟的谋士,称兄道弟的时候都不少。”
“……这样说来,他昨晚去摄政王府,是不是故意为之?”说着话,萧仲麟坐起身来,凝视着她。
“那就只有他知道了。”许持盈心里也没定论,便只是如实道出所思所想,“他在丞相府吃了闷亏,心里有火气,气急败坏之下想打别的女子的主意,找别人撒气,勉强算是情理之中——但这些只是按常理推测。
“他可能在行程中痛定思痛,可能是太后事先提点过他,也可能是他从本心不想遵从太后对他婚事的安排反其道行之,更可能的是,昨日一切都是母子两个早就料定的。”
娓娓说完这些,许持盈看住他,“皇上,你觉得哪一种情形最有可能?”
萧仲麟笑着把她搂到怀里,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角,“今日绝对答不出。但我会尽力查清楚。”
许持盈微微一笑,“如果后宫有异动,我会及时告诉你。”
“好。”萧仲麟吻上她的唇,因着心底生出的亲近,又是一番耳鬓厮磨,随后拍拍她的背,“去洗漱,之后与我一起用膳,陪我到书房消磨时间。”
“那怎么行?”微红着面颊的许持盈立时反对,“我得去慈宁宫请安。”
“不准去。”萧仲麟不容置疑地道,“昨日才把她晾到了一边儿,你今日去请安,她要是为难你怎么办?况且我不是前天半夜才称病么?今日你继续侍疾,稍后传贺太医过来给我诊脉就是。”
许持盈片刻凝眸,逸出甜美的笑容,“嗯,好。”
这一日,太后一早传了一名太医前去请脉,萧仲麟这边则唤贺太医到乾清宫磨烦了大半个时辰。
如此,名义上的母子两个只能各顾各的,许持盈照常在乾清宫“侍疾”,一如上次,她指派淑妃到慈宁宫侍疾。
私下里,萧仲麟习字,卓永磨墨,许持盈在一旁看书。
一日的光景,过得分外惬意。
傍晚,许之焕与郗骁相形进宫。
两个人带来了需要萧仲麟过目的奏折,并且恳请他早日上朝、主持大局。
萧仲麟满心笑意。这两只狐狸,要不是他近日上赶着给甜头,他们才不肯请他批阅奏折,更不会请他早日上朝。
说到底,对于这般地位的两个人来说,这一段批阅奏折只会让他们觉得是负担。手里的权势依然如故,起码不会增多——他们比谁都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越是这种时期,越会谨慎行事,不给有意投靠的人机会。
白加班得不着好处的事儿,换了萧仲麟也不愿意干。有那个工夫,还不如用来为眼中钉挖陷阱。
但是,不给他这个面子,不让他打理朝政,亦是情理之中——谁的日子都不清闲,他要是总给他们添堵的话,他们自然会甘愿平日辛苦一些。
他没当即答应,说过两日再议。他们真有心的话,别说他和太后不舒坦,就算太后快死了,都不会纵着他荒废朝政,总会有理由劝他尽快上朝,要是把他晾起来……那他真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幸好,目前看来,到不了太严峻凶险的地步,他等着许之焕与郗骁的后续动作便可。
不管怎么说,这一日,萧仲麟和许持盈过得分外顺心。
翌日,许持盈的烦恼来了:许夫人递牌子进宫。
萧仲麟无所谓,只让她看心情决定见或不见。
许持盈想了想,还是决定见见母亲。“我二妹的事情,总要给她一个说法,不然她一定是不见到我不肯罢休。”
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她也不例外。萧仲麟笑道:“那你悠着点儿,别动气,更别把许夫人气得太狠。”
回坤宁宫的路上,许持盈琢磨着他的话,莞尔而笑。见到许夫人,她遣了服侍在侧的宫女,和声道:“您再次进宫,还是为了幼澄的病情吧?”
“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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