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不喜欢阿涟,除却阿涟这低微的身份,便是因为她那张脸了。身边有个美貌同自己不相伯仲的表姐,她已经非常有压力了,如今又冒出这么一条不知拿来的胖头鱼,胖头鱼该生的朴实容貌不生,非生得一张狐媚子般的脸,能不叫人讨厌嘛。
夷珪倒是容色淡淡,并未说什么。九霄阁素来不禁止男女来往,大大方方成双成对双修的大有人在,春风一度的露水情缘,也是极常见的,不说别人,就说夷珪,来九霄阁不过数日,便已经同好几个师兄有过来往了。只是,夷珪的心思要比夷璋细腻些,眼下瞧着阿涟晾晒的袍子,一眼便能看出,这袍子绝非一般人能穿的。
阿涟将衣裳晾晒好之后,便收入自己贴上带着的玉葫芦里。这玉葫芦是离开洞泽湖时,阿雱赠与她的,瞧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佩饰,系在腰间,简单大方,可实际上却能装许多东西。
许是里头装着上神的袍子,阿涟格外的宝贝,半点都不许它磕损。
那日之后,她便日日去碧波池。
为的便是能再见着上神。
那日她太激动,都忘了问问上神喜欢什么口味,喜不喜欢花鲢的口感,若要烹饪,最喜欢何种烹饪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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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涟整日心不在焉,可九霄阁绝不是浪得虚名的,正式开学后,每日的课业都很繁重。新入学的弟子,虽是各族挑选出来的精英,资质却是参差不齐的,像阿涟和田箩这般,便是属于垫底的了。
譬如今日学习幻术,田箩就被骂哭了好几回。
授课的是九霄阁甚有威名的冲虚尊者,据说冲虚尊者年轻时恃才傲物,不为五斗米折腰,可成亲之后,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不得不进九霄阁来授课。
连着好几回,田箩都未成功,冲虚尊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以你这般的资质,就算进了九霄阁,也待不了几日,还是早些收拾行李走人,还能省了咱们九霄阁的口粮。”
阿涟欲开口为田箩说话,那冲虚尊者便怒目扫了过来:“你不必急着为她辩解,你比她还不如!看看你,你这是在施法吗?”
阿涟不过三百年的道行,而田箩再不济,也有四百年的道行傍身,且田箩家世优渥,她爹娘又给她吃了不少增长修为的灵丹。这么一来,田箩也能将面前的葫芦变出半个指定的形状来,虽说不能变全,可总比她丝毫未变要好得多。
若要真说起来,冲虚尊者还的确没有说错。
被冲虚尊者骂了一通,田箩再次使用仙诀,总算是变成了。
而阿涟却是尴尬的,成了唯一一个连基础幻术都不过关的新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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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之后,田箩就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咱们回去再好好练练,勤能补拙,努力点就好了。”
这道理阿涟自然是懂的,可她的资质的确是太差。
俩人回去后,便一道勤练幻术。
田箩呢,勉勉强强过关,可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不晓得其中的奥妙,只能看着阿涟一次次失败,心急如焚,却不晓得该做什么。阿涟见她一副自责的模样,心下虽然丧气,却也不敢在田箩面前表现出来,免得她越发自责。
进了九霄阁的大门,不是谁都能顺利结业的,入学三个月后,便有一场测试,到时候不合格的,便只能如冲虚尊者所言,收拾行李走人了。毕竟九霄阁需要的是六界佼佼者,怎会由得阿涟这类愚笨又法术低微的小妖砸了这几万年来的金字招牌。
夜深人静,阿涟瞧着田箩睡下了,便独自起身去了碧波池边。
这回她倒不是为了见上神,而是真的想好好练习幻术。
明儿又有冲虚尊者的课,她便是再厚脸皮,也架不住他这般讽刺挖苦。
阿涟对着池边的柳树,默念口诀,试了好几回。
每回都失败,那柳树轻轻摇曳,还是原来的模样,连树叶都没有半分改变。
这幻术是基础,若是这么简单的都不会,那她定然不可能再九霄阁久留的。
阿涟又试了一回。
一回又一回,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嗯?
阿涟身躯微微一滞,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激动的回过头,瞧着那高挑隽秀的身影,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直接蹦了过去:“容临上神!”
容临已经看了很久了,虽然同这小鱼妖接触不多,可他明白,若是他搭理她,肯定又是一番纠缠。他打算视而不见,就这么离开的,可听着她口中的仙诀,瞧着她一次次愚笨的模样,当真是忍无可忍了。
她这样的资质,究竟是如何进的九霄阁?
她笑靥如花,他却一如既往端得一副冷淡模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嗓音清冷道:“闭上眼睛,集中精力……”
阿涟笑容一滞,反应过来,才明白上神居然是在指点自己。
她立马跟着照做。
“不要分心,你想把眼前这树变成什么,心里便想着那物的模样,然后默念口诀……”
上神的声音可真好听!
幻术并不难,何况是这等入门的低等幻术,就这么一棵树摆在你的面前,不动弹,由着你变,但凡有点道行的,都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容临虽偶尔回来九霄阁,可身为一个上神,自然是不可能亲自教授这些法术的,大多不过是讲讲课,灌输一下与人为善的道理,讲得都是一些精神层次的东西,这样也符合他高高在上的上神身份。
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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