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她们在外针锋相对。”
“至于姓许的商贩,平常对大家也都挺和气,没人相信他会是个对女儿——”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看,“没人相信他是个qín_shòu!”
“殿下,大家都说白姑娘是杀人凶手……我们该怎么办?”他见沈无颜丝毫不着急,实在忍不住道,“她虽然记仇了点儿,蠢了点,但不会杀人,只怕是被利用了。”
沈无颜撩起衣服,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轻轻端起上面给自己准备的热茶,眸子微恍。在那般寒凉之地待了六年,秋夜这般凉爽,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想起数个小时前,那灰头土脸的小人儿,忽然像个终于找到陪伴自己多日的玩具,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模样,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如茶杯里微微荡漾的水。
他静静盯着天上的月亮,又好像没有在欣赏。用力将茶水灌下去,仿佛要将心中的异样平复。半晌他问道:“来崇门,是来做什么的?”
“……破案,找丢失的孩子们。”
“嗯。”他极认真地看了李校尉一眼,垂眸,摩挲手里的茶杯,“那便莫管这些,继续。”
李校尉应了,但没有立刻退下,深呼吸,眼神期待,“殿下既然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将军我们三个人,很快可以回去了!”
沈无颜放下茶杯,“你着什么急。”好笑道,“皇兄还不知我回来,等等吧。”
算是得到了个准信儿,李校尉别提多兴奋了。想到殿下马不停蹄从不寒乡来寻空桐白,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明白白姑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当即话多起来,从不寒乡第一次看见空桐白,到空桐白去寻叶欢身受重伤,全都汇报了个清楚。
沈无颜安安静静听着,握着茶杯的手,不知不觉捏紧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他的眸里闪过一丝光。
“李默。”他忽然开口,“我后日去兰都。”
李校尉愣了一下,“那殿下交给白姑娘的信物……”
“叫她务必送达。”
沈无颜转头看向漆黑的屋子,面容被阴影遮掩,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平静而又担忧地说,“她还是白纸。如不磨练,日后如何与我并肩?”
“曾经我倾尽所有,只为让白纸一张的她不染墨点。到后来,她被风雪毁作飘零纸片,大风之中,脆弱得我根本握不住她。”
李校尉没有说话。他腹诽,殿下啊,您真是思念王妃糊涂了。怎么这么草率,就确定她是王妃?虽然王妃是妖,但她……
下一秒,偷瞄沈无颜的神情,暗暗叹气,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第三十九章能不能留下?
一觉醒来,空桐白变了,沉默得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陌生的屋子里,多了个名叫锦春的侍女,见她醒了,约莫怕她闷,兴奋得像只麻雀,叽叽喳喳聒噪不停。
如若往常,空桐白定先会耐不住好奇,问她话。譬如她是谁,她是不是无颜特意派来照顾她的,然后与她笑嘻嘻地聊起来。
如今却一声不吭,静静望着敞开的窗户。
万物乾坤安静寻常,仿佛是从药堂望入的那户满是菱角的小院。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姐妹,父母,杀人。
如此经历,于她这个对凡间还不足够了解的人,的确是来得猝不及防了些,一时令人难以接受。
锦春年纪不大,但是个有眼力见的丫头。
见殿下叫自己伺候的新主子不大领情,当即闭上了嘴,将一旁预热了三回的米粥端过来,一边打量她的神色,一边问道:“姑娘昏睡了一天,未曾进食,身体定然扛不住了,不若将这碗粥喝下?”
新主子不说话,很是配合的点头,然后张开嘴。锦春不禁心中暗松气,笑着腹诽,倒是个好伺候的。
但没过多久,空桐白眼神一犹豫,刚想开口说话,忽然被呛得咳嗽起来,面色通红。锦春连忙去拍她的背。
“我来。”男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声音低沉好听,又含淡淡无奈,不是沈无颜又是谁?
他一直猫似的窝在屋里,不曾露过声响。殊不知空桐白醒来就闻见他的气息,实在憋不住讲话,才被呛得咳嗽。
沈无颜从床后缓缓步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他接过锦春手中的碗。
与此同时,空桐白眼神蓦然雪亮,但不过吉光片羽,转瞬即逝。双手揪紧被角,默默打量起他来。
容颜雪白,五官丰致,轮廓自然。长睫之下,绝世珍宝般的眸,浸满了神水似的波光。虽分不出其中深浅,触目却要人为之一颤。
一件玄色彩绣长袍,一顶镂空卷叶银冠……抬眼那一刹,矜贵与清冷之气,浑然而生。
空桐白一顿,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人不是那个元村几乎舍命相救的无颜,而是兰国高高在上的尊贵的王爷……
沈无颜的眸光快得根本来不及捕捉。高烧不退的人终于醒来,他心情很好,轻轻搅拌了一下粥,随后舀了一口,“张嘴。”
空桐白捏着被角。静了几秒后,张口吞下。
沈无颜勾唇。
一勺接一勺,屋里只有瓷器间相互碰撞的清脆。一碗温度适宜的粥很快见底,谁也没有打破这重逢后的美好。
沈无颜本就是个话少的人,偶尔抬眼,见空桐白鼓着腮帮子吃得好不痛快,顿觉她两侧空气都变得怡人起来。
但不知为什么,前世挺好哄的小家伙,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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