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可以好好地、平安地活下去。父亲母亲都是枉死的,但我相信,那些见不得人的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撕开,总有人会还父亲一个清白,若是连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大俞王朝的灭亡之日也不远了。姐姐,我是等不到那一日了,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不见到姚家洗清罪名,姐姐你会甘心吗?”
霜儿这一番话是使我震惊的,我从未想过看起来娇弱乖顺的霜儿能说出这些话来,不见到姚家洗清罪名,我会甘心吗?我甚至从未想过。这些天来我从震惊到绝望再到心死,我只想过为何爹会突然被安上谋反罪名,为何那些人会背叛爹,为何皇上信了,为何大家也都信了,还有翊说出的那一席话。
我从日日沉浸在变故的痛苦中再逐渐转为心死般地平静,仿佛认命般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却未认真想过,姚家的变故是大俞王朝中震惊上下的大案,而且是冤案!若真的人人都信我爹真的谋反而心中无半分怀疑,那朝堂上下岂非昏庸无道。是了,或许便如霜儿所言,总有一日,会有人替爹洗清罪名,但必然不是当下,需要等,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我终究还是出去了
虽然那一日无论霜儿如何劝说,我皆不同意,往后两日,她不再提起此事,却也并未离开,她说以后我们便再见不着了,她要和我度过最后的几日,可是在九月十一的清晨,她将我带至后园,指着园里那个不起眼的井告诉我,这便是通往府外的出路,她让我下去。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说自她离开同安,就从未想过再回去,她告诉我,即使我不走,她也不会离开,要么我走,要么我们便一起被官兵带走。
如此又变成了我极力劝说她离开,而她如那日的我一样,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可这一日是我将被处刑的日子,大批的官兵不多时便会到来,我们已没有时间。
她抱着必死的心看着我,我不忍直视她的眼睛,终是背过身去,答应了她。
当年爹其实在府中挖了两条通道,一条是早已被填上的地道,而另一条,就是这口井。只是若抱着刚出世的婴儿从井内逃走易出意外,所以只留做以防万一的备用。当年送走霜儿后地道早已被填上恢复如初,而这条通道却只做了简单填埋,因为这口井的出口,是城外一座荒院中的另一口井,二者从地下相通,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种出口对天的反而不会引起人的半分注意,留着,也许来日有用,或许天意如此,就像如今,真的用上了。在这几日里,陈家已有人连日将此通道再次暗中打通,我只需顺着这口井下去,下面自有人接应。
霜儿找了根足够长的麻绳系在我腰上,时间不多,官兵或许就要到了,我将霜儿紧紧拥在怀中,哭得满脸是泪。
霜儿最后留给我的是一抹灿烂的笑容,那是我下井后抬头望她,她用了这几日来她最轻快的语气说了句:“姐姐放心吧!霜儿定会把姐姐平安送下去!”这亦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秋凉
我终是安全到了底,不知瘦弱的霜儿拼了多大的力气。
井下的确有一人来接应我,我顾不得看清他的样子,只感觉脚在触地的一瞬间身体便如被抽空了般瘫软无力,我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腿上无声地哭着,旁边的那人默不作声,陪我一起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出来后已是下午,行刑是正午,霜儿,已经不再了。
刺眼的阳光当头照下,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便失去了知觉。
晴了不过数日的长安城在这个午后突然迎来了一场百年未见的暴雨,霜儿的骨灰随风散去后便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人人都躲在屋里不愿出门,长安街上空荡荡的。而行刑场上,却有一人独自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旁边不断有侍卫撑着已快被大风吹烂的伞跑去,口中还念念着:“王爷快走吧,再站下去身子就淋坏了,这么大的雨怎么经得住啊!奴才求您了王爷!”可刚一靠近便总是被他一把推开。
翊辰浑身被暴雨淋透,脸上早已不知是雨还是泪,却见眼眶红得似要滴血。
遵照皇上的旨意,翊辰必须亲自带兵维护今日刑场的秩序,而翊辰也亲眼看到了刑台上的女子是怎样被大火吞噬。女子被行刑前在刑台上平静的面容以及目光扫到他时的淡然,深深的印在他心底,他以为她会恨他,却没想到她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样那般从容、那般不带分毫情感,脑中又浮现那日女子在雨中离去时决然的背影。
翊辰回宫后大病了一场,与他一同大病的,还有当朝皇上。
皇帝的这场病来的突然而又猛烈,这场病使皇上宛如苍老了二十岁,而在翊辰病好后,皇帝依然卧床不起,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尚且四十的皇帝传位于宸亲王叶翊辰,翊辰登基后,改号景承。
登基之时,年轻的君王忽然望着天空静默不语,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大雁正在南飞。待它们消失在视野中时,翊辰低首闭上双眼,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念想与情绪封存在心底的最深处,睁眼抬首间,下方文武百官仿佛看见了大俞帝国一颗崭新的却又孤独的朝阳高高升起,他坐上皇座,君临天下,俯瞰万民。
我就是在这时醒来的。
空荡荡的屋子里不见一个人,我挣扎着下了床,推开门外面是个清素却又静雅的小院,院中有个正在扫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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