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深
从周三开始,阮蓝每天晚上都会接受静脉注射,一方面消炎,另一方面补充身体无法通过饮食摄取的必要营养。
自阮蓝开始挂水以来,李奥阳就不再去客房睡觉了。阮蓝每天注射完毕,得需要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那时往往已经深夜了。虚弱的阮蓝不时会在注射过程中,朦朦胧胧的睡过去。李奥阳不放心,片刻不离左右的守着她,生怕睡梦中的她一个不小心会挣脱针头。
阮蓝告诉他,她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很,不会扯到针头,让他放心回去休息,等换药或者拔针的时候喊他就行。但李奥阳哪里肯依。
阮蓝知道他白天的工作已经十分辛苦,尤其近段时间以来,有的时候,晚上他还要一边加班一边照顾自己。即便哪天晚上无需加班,他也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逗她开心或者给她读书,直到看她睡着,他才会回房休息。
阮蓝心疼李奥阳,想到他在医院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家还要熬到大半夜的照顾她,心里更加难受不已。因此,第二次注射的时候,她便建议他,能否睡在她身边,这样他可以更加方便照顾她,关键还可以见缝插针的睡上一小会儿。
对于这样的提议,李奥阳岂有不应允之理。他当时是这样回复她的:“你终于肯给我名分了,名正言顺的感觉真好。”
他的话和表情逗得阮蓝笑了好一会儿,那分明是一副旧社会里受惯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儿。
那一刻,阮蓝突然意识到,她的心好像是一本关于李奥阳表情的集锦。曾经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每一种表情,都会牢牢地自动存储到这本影集中。待某个他不在身边的时刻,这本影集就会自动在她脑海中展开,他的音容笑貌,便会生动的在她眼前逐一浮现。
周六这天早上,阮蓝早早睁开了眼睛,但她依旧保持依偎在李奥阳怀抱里的动作,久久不愿动弹。
一是因为二十次放疗做下来,她感觉自己完全像一条放在烤炉上的鱼——被翻过来、覆过去,烤的几乎体无完肤。更何况,昨天晚上喝水的时候又被呛到了,憋得面红耳赤地咳嗽了老半天。最终,红肿的嗓子都被咯出血来。
现在,更多的时候,阮蓝只愿意一动都不动,哪怕那种状态很不舒服,但她甚至连将那姿势调整舒服的yù_wàng都没有。因为她清楚,要是动一动,简直是一场牵筋动骨的大“革命”。首先恶心会将她兜头笼罩,其次,眩晕也会将紧紧她包裹。最终,在几股来势凶猛的恶势力的作用下,会引发一场几近令她窒息的干呕。
每每这样的时候,阮蓝在那股龙卷风般极具毁灭性的折磨过去之后,总会微笑地看着心疼不止的李奥阳。她如此庆幸,这样的时刻里,她的身边有他。
如今,想到当初她一个人想要战胜病魔的宏图伟志,不免觉得当时太不自量力。一个人的时候,阮蓝经常会想,如果不是李奥阳作为她强大的精神支撑,她恐怕早就敌不过这一bō_bō强烈的折磨。或许,她会选择放弃也说不定。
再者,因为李奥阳的怀抱足够温暖,令阮蓝倍感踏实,而且似乎还有一种魔力——这两天来,每次只要像这样被他抱在怀中,阮蓝便觉得不舒服的感觉会减轻很多很多。
“今天还去海边吗?”李奥阳感觉到她已经醒了,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
“嗯。”
“可以吗?不然还是留在家里休息吧。海边风太大。”
想到昨天晚上她咯出的鲜血,李奥阳眉峰蹙的紧紧的。尽管他清楚,这些都是放疗进程中必须要面对的正常反应。但在一bō_bō强烈的或咳嗽、或干呕中,李奥阳觉得她单薄的身体就像一叶在狂风暴雨中的海面上挣扎的小帆,她越是坚强的对抗风暴,遭受到的创伤反而会更大。但她又无法像船那样可以抛下锚,静等风暴过去,她只能用她单薄的身躯,去同那比她的躯体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风暴抗衡。
更令李奥阳心疼不止的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挣扎,却无法分担她的疼痛。
阮蓝慢慢从李奥阳怀抱中抬起脸,说:“我可以穿的厚一点,包裹的严实点儿。去吧,好吗?”
李奥阳看到阮蓝一双雪亮的眸子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他,随后,他用力将她圈在怀里,点了点头。他眉峰紧蹙,眼睛里凝起一层水雾。每次再艰难,她从来没有喊过一次痛苦或者难受,反而总是在状态稍微好一点儿后,立马朝他微笑,安慰他不用担心,她总是会说:“别担心,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但她的微笑和话语却那样令李奥阳揪心,他的一颗心随她一起在巨浪中颠簸着,揪痛不已。
李奥阳拍拍阮蓝的脊背,用力压退眼睛里迷蒙的水雾。脸上挂起一丝微笑说:“那你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饭。”
“我也要起床,然后,好好的洗漱一下。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广阔辽远的大海了。”
“看个海而已,这么开心?”李奥阳心疼地刮了下阮蓝的鼻子。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一点点事情就能开心高兴的像个孩子。
阮蓝笑着眨了下眼睛代替点头的动作,用以对他的问话的回复。
李奥阳的确颇具“当大厨”的天赋,他现在又学会了做疙瘩汤。
因为疙瘩汤比较软,又不跟豆浆机打成的糊糊似的,总有些喳喳类的残渣,会令喉咙红肿不堪的阮蓝难以下咽。而且,疙瘩汤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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