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云繁的喜欢和对我的好。我从不知将来有一天,我会以泪水和心伤来偿还当时对云繁的亏欠。可是纵使百般后悔,当我看清了我想要的,蓦然回首之时,曾经的阑珊灯火处,再不见那独独只为我而守的一人。一点一点想着自己的过往心事,不知不觉已行至不周山。
不周山依旧群峰叠翠,山腰之上常年云缭雾绕。踏上熟悉的青石板,我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在这里,能否再遇上昔日的同学,再遇上曾经为我授业解惑的恩师。
进得山门,风卓和望遥便带着阿承去广生殿找沧羽师傅,我本想一同前去,可望遥却执意要我先去偏殿休息。
两名不周弟子领着我和辛萝穿廊过殿,来到南院东厢房,又为我们备了些可口饭菜。待要走时,我叫住他们问道:“二位仙友可知云繁君和清泽上仙住在何处?”
一人回道:“云繁君和清泽上仙都住在西院,云繁君在玉兰阁,清泽上仙在对面的玉簪阁。”
我点头,谢过他们。
晚饭后,望遥派人过来说阿承已无大碍,正在北院静养,让我过去看看。我和辛萝来到北院时,阿承正侧卧在藤椅上,津津有味地品尝一碗莲子银耳粥。我与他说了一小会儿话,见他还有心情与我斗嘴抬杠,才放下心来,也不忍多加打扰,便让他早点休息。
离开北院,路过西院时,我找了个借口让辛萝先回去,自己独自进了西院。我见玉兰阁一片漆黑,对面的玉簪阁却是灯火通明,便知云繁亦在玉簪阁陪着清泽。
我在屋前的阴影里伫立良久,终是忍不住做了件不厚道的事——变成一只小飞虫钻进了玉簪阁。
屋内香气盈盈,烛火昏黄,到处透着暖意。紫檀木雕花的屏风后,清泽正斜倚床头。云繁坐在床沿边,细心地将汤药的热气吹散,一勺一勺送到清泽嘴边。
清泽面容憔悴,比之前瘦了一圈,连一向有神采的眼睛也微微凹陷下去,变得黯淡无光,想必是受了不小的创伤。
一碗汤药喝尽,云繁欲起身,被清泽按住手腕:“把药碗放在这儿吧,陪我说说话。”
云繁将碗放在床边案几上,又坐了回去,轻抚清泽鬓角的秀发,眼神温柔,似皎皎月华:“生了病,受了伤的人就该早早休息,想说话以后多的是机会。”
清泽微微红了脸,握住云繁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擦,叹了口气,问道:“云繁,若我在水月洞天真被妖怪抓了去,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会怎样?”
云繁将手从清泽手中抽出,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不可能的事情,问它做什么?”
清泽茫然:“不可能?”
云繁道:“我不可能让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如果你被带去了魔界,就算龙潭虎穴我也会去闯,把你救出来。”
清泽面目含羞,似乎脸色一下子便红润起来:“我知道。”
两人静默无话,半晌,清泽忽然问道:“你觉得飞盈这丫头怎么样?”
云繁有些诧异:“飞盈?是清江上君的侄女吗?”
清泽颔首道:“她跟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你也应该见过她不少次,虽说算不上熟,可也有所了解了。”
云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怎么无缘无故地想起她来了?”
“我也是今日见了望遥,才想起了这么一桩事。”
“望遥?”
清泽美目一斜,佯装生气,一字一顿道:“你呀,榆木脑袋!”
云繁仍略带困惑地想了会儿,忽放声笑道:“我懂了,你只是突然提到飞盈,我对这丫头又不甚熟悉,哪能那么快反应过来?”
清泽无奈叹道:“你对飞盈不熟悉,但望遥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不关心吧?”
云繁苦笑着摇摇头:“别说我这个哥哥了,望遥的心思,就连母妃也捉摸不透。你只知道一个飞盈,你可知道还有第二、第三个飞盈?望遥生性fēng_liú洒脱,不拘小节,如凡间那些纨绔子弟般,寻花问柳亦是常事,为此,父君没少责备惩戒他。他现在是收敛了不少,可心如浮萍,漂浮不定,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清泽正色道:“越是这样,就越要让他及早收心,岂能任由他放纵?飞盈与他青梅竹马,亦是门庭相配,岂是那些寻常女儿家比得上的?”
云繁微微一愣,定定看了清泽一会儿,笑道:“你这样,还真是……真是颇有长嫂风范。”
这下该清泽愣了。
云繁笑意更深:“不对,说错了,不是长嫂,是二嫂才对。”
这回,清泽连脖颈都泛起了红晕。她又羞又恼地瞪了云繁一眼,便伸手要将他从床上推开。
云繁抓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拉,清泽便栽在她怀中。还待挣脱,云繁收紧了双臂,闷闷道:“别闹了,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清泽乖乖窝在云繁臂弯里,仰起头看他,声音极轻极柔:“怎么了?”
云繁却并不低头看她,而是盯着绣帐一角。半晌,方垂眸笑道:“没什么,话也说得够多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松开双臂,扶清泽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
我随着云繁飞出房间,很快提醒了他一句:你药碗忘拿了。刚这么想着,云繁就真的停了下来,走到案几边端起药碗。
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奇怪。
可云繁出了玉簪阁,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在外面的栏杆边坐下来。他一手握拳,搭在右腿上,背靠着红木漆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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