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黑线,说道:“这句可不是我教的!”
柳絮端了药进来,听到那两只鹦鹉拉着嗓门叫“美妞”,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药碗。她时常听姑娘回来羡慕地说三姑娘的两只鹦鹉有多精怪逗趣,以前不觉得,现在方明白它们确实精怪有趣。
严青兰见到那黑漆漆的药汁,便苦了脸,只喝了几口就撒脾气不喝了,闹得柳絮等丫鬟都要给她跪下了,最后只能求助地看着阿竹。在她心里,唯有三姑娘能制得住自己姑娘的泼脾气。
阿竹直接端了过来,递到严青兰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道:“喝吧,不要让我摁住你的四肢灌你!”
严青菊马上道:“三姐姐放心,我一定帮你摁住二姐姐!”
严青梅当作没听到,望着两只鹦鹉研究它们身上羽毛有几种颜色。
严青兰怒目而视,恨恨地喝了半碗药汁,然后说什么都不喝了。阿竹不再勉强,柳絮已经感谢天感谢地了,喝了半碗也算好了,不然若是老夫人在这里,指不定哄三哄四的,也不见得她喝一口呢。
喝了药,严青兰漱了口后,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去,只留了几个姐妹在屋子里,苦着脸对阿竹说:“我还在做恶梦,觉得好可怕,好像洪姨娘的冤魂晚上还要来找我!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胡说八道!”阿竹斥道:“洪姨娘是自己不注意才去了,关你什么事儿?”
严青兰仍是情绪低落,不知怎么地,眼泪又掉了下来,捂着脸呜咽道:“若是我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绊她们了。谁知道董姨娘会将她推了呢?谁又知道洪姨娘正好怀了身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几天都梦到洪姨娘和她的孩子来找我索命了……”
严青梅赶紧抱住她安慰。
阿竹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会这般认为。心说洪姨娘死得蹊跷,关她什么事情?那天的事情,阿竹心里总觉得违和,有种洪姨娘是被人为和谐了的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洪姨娘非死不可的事情,再细想那天老夫人揪着这事不放,老太爷和四老爷的神态……阿竹打了个哆嗦,觉得是不是自己脑洞太大了,竟然想到了那方面去,想想就觉得恶心。
至于严青兰,完全是在听到洪姨娘死讯时,自己吓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后,又吹了风,便着凉发烧了。真是个单纯到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女孩子,平时那副霸道凶悍的模样其实却是只纸老虎,都没有严青菊这小白花坚强。
严青梅还在安慰道:“没事了,等你的病好了,咱们陪你去寺里求几张驱邪的符佩戴着,就没事了。”
严青兰抽了抽鼻子,点点头,决定相信佛祖的法力无边,一定会驱除邪恶的。
阿竹啼笑皆非,不过如果这样能为她解开心结也是好的。洪姨娘之死是个迷,但是大人们显然都将之捂得死死的,不会让她们知道其中的内情,估计会捂得这般死,应该是不宜让她们知道吧。如此一想,脑洞又要大开了。
几人接着又安抚了阵,严青兰的情绪终于恢复了,虽然仍有些精神不济,但没有前几天那种精神失常了。
严青菊挨着阿竹坐在床边的绣墩上,见严青兰终于不哭了,方细声细气地道:“二姐姐,以后做事听三姐姐的,别再鲁莽了。”
严青兰马上啐了她一口,指着她道:“啊呸,我是姐姐,她听我的还差不多!谁都像你一样啊,像只应声虫一样,三妹妹说马屁是香的,你也会说是香的!指头鹿说是马,你也会面不改色地说是马!想让我变成像是这样没出息,没门!”
听她活力四射的声音,外头守着的丫鬟终于露出笑脸,偷偷地去给钟氏禀报。
钟氏正和老夫人说话,听到丫鬟来报说女儿恢复生气了,顿时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老夫人不满地道:“那几个丫头,又要教坏我的兰儿!”
钟氏当作没听到,这些年来的事情证明,与其将女儿给老夫人教养,不如让她跟着姐妹们学习玩耍,如此还正常一些,免得真的跟老夫人一样爱折腾个没完,却又没什么智商手段。不过,没什么智商手段的老夫人却在这次干了一次大的,想到已经被禁足——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关在佛堂里老死的董姨娘,钟氏心中便是一凛。
老夫人询问了孙女的病情,知道她今日好了许多,心里也放心了,不过仍是气道:“都是那两个贱人害的,若是这一次不是她们挑事在先,兰儿也不至于吓到。明儿去寺里请个高僧进府来做场法事,为她收收惊。”
钟氏忙劝道:“娘,这事儿不妥!咱们府里刚没了个姨娘,马上又请高僧进府做法事,教外头的人如何想?”见老夫人仍有些不以为意,硬着头皮道:“而且,这次的事情……老太爷似乎很生气。”
想到当日丈夫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表情,老夫人顿时缩起了脖子装鹌鹑。她刚嫁过来时,心里挺得意的,丈夫也宠爱了她好一阵,谁知道后来严祈安的姨娘会夺走了丈夫的目光,很快便将她丢开不管了。丈夫是个贪花好色的,老夫人恰巧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只要丈夫大声一点,她便萎了,实在是不敢在丈夫面前闹。
这次的事情,也是老夫人碰巧遇见了这等丑事,虽然心里又惊又怕,不过仍是决定抓住了这个把柄,一心想要将董姨娘和严祈安这贱妇生的庶子打压下去,可是没想到会吓到了自己孙女。
“生气就生气……反正他气性再大,也气不了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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