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能熬得过去?就是父亲和三哥恐怕也会伤心伤神,甚至真做出什么错事也不可预期。
太夫人杀了自己,还要借着自己害自家人,又让世人误会自己的父母亲人,心思还真毒啊!
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下来,过了许久,老大人才说:“今天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吧,我们都小心些不要外传。”
玉家人自然答应,玉进忠又道:“王大人,我们家都决定不再留居京城了,守义来治病也算是看遍了名医,虽不见起色,亦不会遗憾了;枇杷又被逼得去了道观,现在魏国公那小子竟然还想纳她为妾,太夫人又因此想害她。这一桩桩的,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所以我打算过了年天气暖和些就带着家人回营州去。”
说着又把家里人商量要回营州重建卢龙折冲府的打算说了出来。
王大人沉吟了一下,“先前我总让你再等一等,只怕你们回了营州也未必如意,现在你们有了如此好主意,那就走吧。只是重建卢龙折冲府哪里是容易的事,不只你们一家要殚精竭虑,更要有雄厚的资财支撑。正好我宦游多年,也曾在江州等地置下些产业,你们北上时便可以将那里所出的钱粮顺路带回去先用着。”
玉进忠十分推让,“我们哪里能用老大人的家资?”
老大人一笑,“我原本也打算这几年致仕,又想着总要从王家分出来,将来便到营州落户。你们若重建卢龙折冲府,我过几年就到卢龙去养老岂不好?”
枇杷一听很是高兴,“老大人也要去卢龙?那可太好了!”
老大人低头笑问:“先前不是小枇杷要我去营州的吗?”
上一次老大人和三哥遇刺时说到天下局势就要大乱时,枇杷是曾说过要老大人去营州的,想到老大人对自己说的话如此在意,还记在了心上,让枇杷万分的自豪,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老大人觉得我说得对?”
“当然了,小枇杷又聪明,福泽又深厚,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
枇杷一再被老大人表扬,兴奋得脸都红了,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老大人,难道现在天下就要大乱了吗?”
王大人不再笑了,郑重地向枇杷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年多了几处叛乱,又有各种天灾,且各节度使对朝廷的命令更加不放在心上,而且,你们是不是也发现了,从秋天起营州、范阳方面便没有消息传过来,总之形势并不好。”
已经过年了,家里派到营州做生意、送年礼的人并没回来,而营州方面也没有人过来,玉家其实一直在关注北边的消息,但因朝廷并没有什么战报传出,便以为是大雪误了行程,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现在听了老大人一番话,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了,“营州那边能出什么事吗?”
“难道是突厥人又来了?”
又不免自我安慰道:“今年的雪下得大,道路不通也是常事。再者朝廷与突厥和亲才多久?而且若是有事早就有消息传来了,没有消息其实是好事。”
“但愿能如此吧。”老大人亦道:“现在白白担心也没用,我每日都遣人到中书省打听一番,有什么消息一定先告诉你们。”
虽然老大人也不能肯定,但是玉家由此还是加快了暗中的准备,如果营州真有什么事情,他们一定要回去的。
枇杷“病”了的消息并没有外传,但是王泽还是知道了,便过来看望。
对于王泽的探病,枇杷自然是有了准备,但她其实并不愿意再面对他,要知道王泽已经不再是原本她心目中最好的王大哥了,她现在恨他。
若不是他轻视自己,想让自己成为低人一等、类同畜产、可通买卖的妾室,怎么能引出太夫人羞辱自己甚至想毒死自己的事情呢?
枇杷完全可以将他拒之门外,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他最后一面,把话说清楚。因此她向杨夫人道:“娘,就让我见魏国公一面吧。”
杨夫人犹豫再三,“也好,不过,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自已能行。”枇杷坚定地说。
王泽被引了进来,见了枇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病了?吃了药没有?”
枇杷靠着迎枕坐在榻上,并不起身,拱手行礼道:“我病了,不能下榻,还请魏国公谅解。”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间哪里用得着这样?还是同先前一样就好。”王泽感觉到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气氛。关于纳妾的事,他亦知道自己是用了些小巧的,直接请太夫人给枇杷许诺,引诱她同意。
是以枇杷虽然同意了,但是杨夫人却坚决拒绝了,更是很不愉快地离开王家。
当时他便想登门来求,但是太夫人却拦住他,“杨夫人是劝不动的,枇杷愿意就无碍,等到正月过去,我们悄悄把枇杷接过来,生米成了熟饭,玉家人就是再反对也没有用了。”他听了也觉得非常有道理。
可是枇杷却突然病了,王泽心里越发不安,枇杷可是从来不生病的女孩子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没有听太夫人的,直接来到了玉家。
“不可能再一样了,”枇杷平静地道:“我本病着不应该见外人,但是我有些话一定要对魏国公说清楚。”
王泽被玉枇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你病着,有什么话先不急,以后再说。”
“不行,这样的话我不吐不快。”枇杷立即答道:“魏国公,我们相交已经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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