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议论了一遍,项景昭便要赶人,高云长还想再留一会,只这样粗粗商量了个大概,他心里实在没有底。
项景昭却以睡醒好办事为由强将两人推了出去。
此时已值深夜,旁人虽有之前被陆啸吵醒的,但因为后续没了动静,又隔得远,也没出来看上一眼。至于项景昭旁边的屋子,住的都是他贴身服侍的人,早打好了招呼叫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响声都不要出来。
高云长带着高云锦回了屋子,将高云锦安置在他的房间,自己不想惊动旁人,又不能继续再睡自己的卧房,因而又想回项景昭屋子一看。
项景昭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发呆。
此发呆却是真发呆,脑海中倒想了些正经事,只是略一晃就闪过去了,抓不到一丝由头。又想起儿时坐旋转木马的情形,或是坐过山车。
自己坐过过山车吗?忘记了,项景昭只记得自己十分爱这些刺激的玩意儿,可是父母总不让她玩。
她那时便想着,等自己长大了,存够了钱,就去全国最刺激的游乐场,办张年卡,每年都去个两三次,把小时候没法玩的都玩遍才好。
只是后来呢?自己似乎真找到了一个工作,但是是什么工作,已经十分模糊了,似乎真是没日没夜的趴着睡觉,十分的清闲。那个游乐园的事,也早不知被她抛到哪里去了。
自己又怎么会找那般无聊的工作呢?
项景昭还胡思乱想着,忽听窗外一阵响动,听声音就知是高云长又来了。他叹一口气,起来拔了窗鞘,却挡着窗口不让人进,语气里很是不耐烦:“怎么又回来了?”
高云长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屋内摆放得好好的红木箱子,心里没来由一阵堵,忙把眼睛挪开,盯着项景昭说:“没处睡了,到你这来挤挤。”
项景昭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真论起来也只自己和高云长的两间房能用,自然是得自己与高云长挤一间的。
心里颇有些不大自在,可也只能放了人进来。
高云长翻窗跳进屋子,眼睛控制不住往箱子上瞟,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房里放着这么个玩意如何睡得下去。”
项景昭皱眉:“不睡也得睡。若明日别人看见咱俩面目憔悴地出现在人前,陆啸又失踪,你让人怎么想?”
说着先上了床,拿留下来的衣服叠了叠权当枕头,先靠里躺下了。
听他这么一说,高云长也无法,只能挨着枕头也躺下。隔一会又问:“你今日语气怎么这么冲?倒不像往日的你了。”
项景昭又如何能像往日的自己?他在一个时辰前刚杀了一个人呢,这可是他两世为人加起来都没有的经历。
他倒也奇了,做了这样惊天的事,自己倒是真儿一点害怕也没有,只有烦躁,心里总窝着一口闷气出不来,便连带着对人的态度也变差了许多。
殊不知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这类人总不会害怕眼前头的事,却总担心着东窗事发后该如何容身,因而不怕死尸,只表现出烦闷罢了。
他本是十分不耐烦此时此刻身边还有个人躺着的,可是却也奇了,原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不烦躁,只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放着影片,脑子分外的清醒。这会子身边有了人,心里窝了一口气,眼皮反而沉重起来,没片刻就睡熟了。
高云长听他呼吸声,骂一声没心没肺,也自闭眼睡去。
这都是人的潜意识在作怪了。
只说项景昭睡梦中入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云海,透过云丝也看不到远处的什么。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他肩膀,项景昭回头,看陆啸竟站在他身后笑,他吓得一惊,差点要从云端跌落。
却未曾想陆啸拉了他一把,触手倒也有几分温暖,再看他笑容,并没有什么怨恨不甘之意,项景昭这才放下心来,就听陆啸问他:“海市蜃楼练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之前陆啸教他的一套轻功,因步法十分玄妙,本还觉得人在远处,顷刻间就到了近前,项景昭便卖弄起来,给这套步法起了个俗气名字,就叫海市蜃楼。
陆啸本是极不喜欢这名字的,这会子倒这般问起来了。
项景昭没来由地一阵亲切,咧了嘴笑着说:“若分十段的话,如今我已达八段水准。”
陆啸笑着点头:“那练来给为师看看。”
项景昭愣了片刻,因为陆啸从没当着他面自称过“为师”,不过到底是在梦中,他虽觉怪异,却并不会去深究,只踩着云,足尖时点时踏,身形时隐时现,十分快捷。
却听陆啸抚着胡子摇头:“你倒练得快,不过这般速度,只及这套功法的五成功力,还需再快些。”
项景昭便停下来请教,陆啸欲为他演示一下,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腿竟不能动分毫,只能惋惜地叹口气,说:“也不知怎的,近日总觉得这腿僵得慌。”
“也罢,或许老天也是不想叫我卖弄吧。既如此,我便直接口述于你……”
项景昭便又照着陆啸说的重新动了起来,果然身法愈加快了。
他只觉眼前的云化作细丝飞快地往自己身后倒去,心里笑道:“孙悟空的筋斗云怕也就这番模样吧?”
忽听身后人说:“好好好,如今你这套功法已练到十层,为师可安心去了。”
项景昭忙稳住身形,转头再看,漫漫云海,只余他一人。
次日醒来,突然满心哀戚。
项景昭在床上躺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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