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顿步,转身看去,看着那小小背影,微微拧眉,稍稍一想,试探叫道,“蛐蛐?”
柳雁动了动耳朵,声音分外熟悉,回头看去,眨了眨眼,“苏家哥哥?”
少年脸上的淡漠已是散去,笑了笑道,“果真是你。”
柳雁同他“见”过两次,这还是头一回瞧清他的脸,真可谓是个美少年。可若不是跟他有过交集,还以为是个冷漠人,如今见他一笑,化了冰雪,送了春风,倒觉不可思议。
苏定也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跟想象中差不多,眼里也带着骄傲倔强,“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
“我跟薛院士打了个赌,要是输了,他又得送我‘不通’,所以我不能再输了,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定了然,“那东风是一本书?”
不用解释太多,柳雁欣然点头,“对,太高了,我够不着。”
苏定笑道,“那挪了梯子来不就好,这里有专门的梯子。”
“我搬不动。”
“我去吧。”
柳雁自然高兴,跟在他后头去拿梯子,“你怎么会在这出现呀?”
“不是要办牵钩之赛么,都在商讨如何获胜的窍门,也没我什么事,等他们说完了,我再回去。”
这话说得不急不缓,可柳雁听得心里不太舒服,明明是同窗,可却这样被人排挤。说起来,做错事的是苏自成,苏定并没做错过什么,实在不该受这样的苦吧。
“苏哥哥,万卷书院真的这样好么,让你爹爹换你去别处不好?”
苏定淡声道,“去哪不都一样。而且这些事我并没有跟父亲说,他以为我是过得不错的。况且他忙于政务,并不得空理会我这些。”
柳雁心里更酸了,“那你是要一直熬到科举时?”
“做官么?”苏定笑笑,“我从未想过入仕途。我倒是想只要有间能养活自己的铺子就行了,在朝廷爬得那样高,却被天下人看轻,何必那样折腾自己。”
柳雁明白他指的是左相,这样暗讽他的父亲,可见父子感情并不是太好。而且苏自成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都不怎么关心,反而更关心他的政绩,未免太薄情,也太让人不可思议。
有了苏定帮忙,搬梯子不是难事,爬上最高一层,也无惧色,“你要什么书?”
“看看《鬼谷子》在不在那?”
苏定颇为意外,低头看她,“你要那样难的书做什么?”
“学呀。以前褚阳哥哥跟我说过,里头有个‘捭阖’颇有名气,我想仔细看看。”
苏定找了一遍,将其抽出,下去后交给她,又问,“倒忘了问,你跟薛主洞打了什么赌?”
柳雁拿着书说道,“洞主他不是弄了个牵钩赛么?这事儿挺好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将我们二十四个班混在一块了。”
苏定笑道,“你是抽到大班,所以找他理论了么?”
柳雁摇头,“我抽到立春班了。”
苏定颇觉意外,“那你为何如此不忿?”
“可胜之不武呀。薛洞主跟我说,世上处处不公,这便是其一。我便反驳,说要将这牵钩赛从‘不公’变为‘公’。”
苏定好奇道,“你要如何做?”
“游说。”柳雁说道,“我们不是分春夏秋冬级么?无论怎么样,春季班是定赢不了夏季班的,那就将四季分开,将原来的奖励分成四等分,春到冬都争出一个第一。四季各有六个班,六个班自己玩,小班不跟大班一块,那力量就不会悬殊太大了。”
苏定点了点头,“可如今已经抽签分好了队伍,你能扭转乾坤么?”
柳雁扬了扬手里的书,“所以得游说各班呀,让他们都同意这么做。”
苏定摇头笑笑,“不可能。小班那边自然希望如此公正,但十拿九稳的大班如何肯?而这次拔得头筹的奖银颇丰,要稳操胜券的大班将银子分成四等,如何能肯?”
柳雁又认真强调了一遍,“所以得游说,游说。若是可以轻易完成的事,那我也不必这样苦恼了。”她顿了半会,说道,“你说这次夺得头筹给的是银子?这事连我都不知道,可见苏哥哥你还是想一块玩牵钩的。”
苏定微微一顿,没有接这话,“你只是个小姑娘,如何能劝,别折腾了。”
“我绝不会事未做就先认输,哪怕最后还是得了薛洞主的‘不通’,我全力以赴了就问心无愧。”柳雁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已抱了书走到明亮地方,寻了亭子准备是好意,可这好意太挫败人。”
苏定耸了耸肩头,“倒不见得你受了挫败,反而是愈挫愈勇了。”
这话倒是不假,柳雁抬头看他,“只是不甘心而已,无论如何,都想得到薛洞主的承认。”
对薛院士她说不上很喜欢,可几次交锋,她竟好像不讨厌他了,也不知为何。
她这样费心,只是想得到“通”字,一雪前耻。
苏定站了一会,见她已埋头去寻那捭阖之道,默了默说道,“欲闻其声反默,欲张反敛,欲高反下,欲取反与。”
柳雁蓦地抬头看他,苏定又道,“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
“苏哥哥你念的是‘捭阖’么?”
《鬼谷子》中,捭阖为开篇之作,更是纵横家的说术言略,主张开合有道、张弛有度。柳雁想要说服他们,用捭阖之道并无不妥,只是要这样整本翻阅,又解之,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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