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影逐波深。一晃眼,仲夏到了。
长空万里透蓝明净,抬眼望去碧空朗朗了无云痕,一轮灼目的硕大金乌高高悬于头顶,艳阳似火,毒辣的光芒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去,疯狂地炙烤着这片土地,似锦繁花失了光华,在烈日的磋磨下变得蔫哒哒,娇嫩的花瓣不复往日鲜艳欲滴的可怜多姿,墙边老树独自撑开数丈华盖,葱茏的枝叶覆盖下,树枝密密麻麻盘绕交错,树干庞大苍劲粗壮,地面根系破土而出暴露在外,盘虬卧龙。
夏风缓缓袭过,拂过脸庞、颈项,丝毫没有带给人舒畅凉意,反如热浪层层席卷而来,铺天盖地侵入浑身每一寸皮肤,炙人的燥热迫得人渴望逃离这方天地。
“热死了……”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女声打破空气中弥漫的沉闷。院子里这棵老树,据闻已有上百年树龄,伞盖奋力撑散开来,郁郁葱葱,密密层层,严严实实的遮蔽了太阳的火热,为这片庭院带来半方阴凉,奈何这几日不知怎么,风刮得要死不活,跟快要断气一样,每一次风来必定伴随一阵炎热闷人的热气,一波一波,老树挡得住阳光却挡不了从下方侧面袭击的热风,于是,躲在阴阴凉凉的树荫下待得好不容易凉下来,一阵风刮来,呼呼——
“刮的什么破风!又闷又热,还不如没风呢。”着白衫绿襦的袒领服,长发高高挽起发髻,白皙的脖颈□□在外,很快汗水渗入衣领,不多时额间脸颊冒着热气汗珠滚滚滑落,范绮儿身体后仰靠在木椅上,一手轻搭在额上,神情萎靡,眉角高扬眼里满是烦躁,眉心紧皱,感觉到汗水黏湿的触感,捏着袖子狠狠地擦去汗水,浅色的窄袖已经湿透,紧贴腕上,又湿又黏十分不舒服,深感自己要被这个夏□□疯了。
郁闷之极的范绮儿坐立难安,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让人心烦意燥的“嘎吱嘎吱”声,一杯凉茶下肚,心情缓和了一mī_mī,她扭头看向静默坐于一旁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唤一声。
“阿宝,我好热,就要虚脱了,你陪我说说话嘛,好不好啊?
“……好烦呐好烦呐!”
“你都不热吗?这种天气还能安安稳稳坐着看书?”
“我要哭了,真的要哭了,再不理我我就哭啦啦啦~”
常宝兮:‘……’心好累。
她无奈放下书,头疼的揉揉额角,抬眼看去:‘你要说什么?’
见亲亲好友终于放下手里的书,范绮儿心里乐开了花,麻利的把椅子拖近一些,双手规矩的置于膝上,常宝兮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说。
“听羊老说你准备去参加今年的甲等考核,怎么样?感觉如何?”甲等考核,即朝廷针对郎中晋升大夫的考试,由皇宫的御医院与民间义诊堂联合负责审核。因其通过条件为各项考核评价均得到甲等,缺一不可,故而俗称“甲等考核”。
‘这都还没去呢,能有什么感觉。想知道就自己去参加一场考试亲自体会体会,反正你不也正闲得无聊吗。’
“你还不知道我么。论起医理,连药铺的学徒都不一定比得过,参加个什么鬼啊!更何况,甲等考核是随便哪个都能去掺一脚的吗?还有啊,听人说这种考试查的可严格了,门缝都还没挨着呢,就被乱棍打出来了,哦,指不定还要去蹲大牢。”范绮儿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朝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唔,你不是很能打的吗?这么厉害的范女侠,还怕区区几个侍卫?’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很厉害的,哼。阿宝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数量源源不断的京城侍卫。”范女侠深深地叹息,大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戚。
常宝兮连个眼神都不屑甩给她,半垂首自顾自地,一手扶袖慢悠悠地拿起茶壶,倒上一杯凉茶,淡金色的明透液体自壶嘴缓缓倾泻出,乘于杯中,呈现黄澄澄如金黄麦谷般透亮的诱人色泽,清凉的茉莉花香芬芳扑鼻,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沁凉入脾,她舒缓的长叹一口。
“……你不热么?你真、的、不、热、么?!”范绮儿大感不可思议,“瞧瞧你,衣襟合得又高又紧,袖摆那么长——至于吗?老古板!”用力一拍桌子,继而总结道。
浓浓的绿荫下,花纹秀美的打蜡雕花圈椅上,姿颜妍丽柔美的少女一袭藕色交领襦裙,褒衣博带,素手随意附在椅把上,宽大的袖摆自然垂下,几可曳地,胸前微微鼓起处缠绕一条竹青色丝带,正中打上一个漂亮的节,余下长长两条的丝带缀于胸前,垂于裙上,偶有微风吹拂,衣带飘飘,飘逸浪漫的衣袂长裙翩翩然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分外好看。
‘……’噢,她竟然被一个古人称作老古板,常宝兮心情略复杂。
常宝兮:‘衣裙宽大很凉快哦,不仅可以挡阳光,还利于散热,别看布料多,比露在外面更舒服哦。’
范绮儿瞪得眼圆溜溜的,怀疑地看着她:“真的?不是忽悠我的吧?”
‘怎么会。’她无辜的回望,‘你看,你穿成这样也不舒服不是么,试试又无妨,反正这个夏天,还很长呢。’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败了范小红,差点没旺地一声哭粗来:“我,我这就去做一套一样款式的。”说完急急起身就要走。
常宝兮连忙伸手拉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吗?”范绮儿一副有话快说,本女侠还有要事处理的捉急表情。
‘我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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