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会场里这些人脸上都写着过于明显的钻营与欲*望,相反竟倒还不如那只大叔顺眼,随意看了几眼,便低了头继续玩手机。
——是的,她并没有见到,在会场的右后角,她的哥哥钟震文,也在此次拍卖会受邀嘉宾之列。
今天,十八岁的落落和二十四岁的钟震文都只是看客,他们中一个懵然无知,对于这场金钱与权利的盛宴毫无兴趣,一个初涉房地产行业,并且因记挂着失踪的妹妹而显得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他们完全不能预知,几年后,他们将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碰撞出怎样惊心动魄的火花。
一行人落座后,季少杰四顾,看见落落坐得远远的,拿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不禁皱了眉,也只能由得她。
少倾,拍卖会正式开始。
落落听见会场陡然安静,不禁也凝神注目,一串串的叫价从主持人嘴里极快地蹦出来,她像听天书一样,只能从人群不断发出的惊呼声中,听出些许价格涨势的端倪。
到后面,参加举牌的人越来越少,叫价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许多人都将竞价牌倒扣在桌子上,拧开矿泉水瓶边喝边看热闹去了。
季少杰前面一直悠哉悠哉的,落落正有些不解,便见卷头发的even第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十一亿!”
全场哗然,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这边。
离他们不远的一个专席里,传来更高声的一句:“十一亿五千万!”
“十二亿五千万!”
“十二亿五千万!”
落落听不懂这些数字背后代表的深层含意,旁边那位女秘书拿着电脑飞快敲击着,喃喃:“糟糕了,楼面地价已经翻到了每平米一万二千元……疯了!疯了!今天这里的人都疯了!”
落落正想看大叔如何应对,手中电话便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再瞥一眼朝她作手势的大叔,接起来:“喂?”
“还加吗?”
加不加她怎么知道!干嘛要问她?还真将她当神器了。
她用指腹轻敲着手机背,那声音传入耳膜,倒像是电话两头谁的心跳声。
落落从不关心时势,但她经常听养父和哥哥们谈论,也知道今年的经济形势不比往年,楼价甚至有往下降的趋势。
“十五亿敢不敢!”她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是吓唬他。——谁让他问的,明知道她什么也不懂,那么她就说不懂的人该说的话。
电话另一头,那人沉默着,呼吸不闻。
恰这时,对方加价到了十二亿八千万,主持人字正腔圆,兴奋地:“十二亿八千万,第一次!”
十二亿八千万,第二次!……
“十五亿!”季仁举牌。
全场再次哗然!
落落眉尖一跳。她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听她瞎掰!
电话并没有挂上,那端传来低沉磁性的笑,“小盆友,我听你的!”
十五亿,并不只是如表面上听起来的,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落落对钱再没有概念,也知道这串天文数字所代表的是什么。
拍卖会结束了,季仁集团以十五亿高价当仁不让成为最后的买家。
人们鱼贯而出,热闹地议论着,甚至已为隔日的报纸拟好标题:“季仁一出,谁与争疯!”“拿身家性命开玩笑,鬼见愁又为地产界添上疯魔一笔。”……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将今天的结果当笑料,等着看季少杰拿到这块烫手山芋后的下场将会怎样凄惨。
可是,除了上帝,谁能预料,仅仅几年之后,中*国地产界风声水起,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都成为了风水宝地。
就是今天这块最市中心也是最破旧最龙蛇混杂的地块,几年之后,变得高楼林立,普通人难求一隅,价格翻涨得令人望叹。也就是今天这仅有少数几个知情人的颇为儿戏的闹剧,竟无意中造就了之后多年季少杰在地产界呼风唤雨的局面。
季少杰一行人去了后台办理相关手续,落落呆在原处咬手指,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
这位大叔虽然在某方面实在太坏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坏到应该顷家荡产的地步。她这样随便说的一句话,会害死他的吧?会吧?这位又坏又凶的怪叔叔,一会回过神来会把她杀掉的吧?会吧?
钟震文带着秘书v匆匆离座往外走,手中电话未停,“爸,我现在马上出来……他去了后台办手续,应该也很快……甘警长也在?好的,那么我直接过去……”
会场主出口人太多,他选择从侧门走出去,在他低头讲电话的瞬间,那个坐在走道左侧角落,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情害怕得不停咬手指的墨镜姑娘,他可曾看见?
*
“叔叔,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刚才的那个地拿得太贵了一点点,我只是说贵了一点点,你会怎么样?”纠结了很久之后,落落在回季少杰公司的车上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季少杰陪她坐在车后座,左手一直拖着她的右手。闻言,侧目,深思,“这样啊?好像是有一点贵哦?我现在才发现,实在不该听你的话!怎么办?小盆友,我从现在开始欠了银行一屁股债,全都是因为你,你准备怎么负责?”
落落不知他话间的真假,因为他这人一直都亦正亦邪的,捉摸不定,你以为他开玩笑的,说不定他就在说真话,当下也不敢乱发脾气了,想了想,闷声道,“叔叔,你,你都这么大人了,还乱听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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