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是……”
王凌燕指着沈姜正要回答,沈姜适时地唤道:“燕子。”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王凌燕狠狠地回敬了他一句话:“不用你提醒。”
继而,她笑眯眯地对翠烟介绍着沈姜:“姐姐的名号不管用,你就报上这位公子的名号。他啊,可是赫赫有名的平清王的相好,江湖人称玉面相公。”
此话一出,沈姜的脸黑如锅底,祁孟芬才入口的茶却是喷了出来,更是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翠烟却依旧是懵懂无知的模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相好?平清王的威名四海闻名,可我真不知平清王有相好,而且还是个男的……”见沈姜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冷,她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嘀咕着:“平清王的相好……玉面相公……”
殊不知,她的声音虽细如蚊蝇,然这画舫内太过安静,她的一字一句皆落入了在座的每一人耳中。
祁孟芬笑得眼角泪花闪烁,一个劲儿地冲翠烟摆手示意,偏偏翠烟不懂其中深意,仍旧念叨着,似乎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号,从此就真的不用挨打挨骂了。她抬头,见了面如黑铁一般的沈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瞬间吓得俯首在地,恐惧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凌燕见她这副模样格外心疼,略带责备地瞪了沈姜一眼,沈姜冷着脸道:“回去坐好。这笔账,稍后再算。”
王凌燕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离去前,在沈姜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做做样子便行,别真吓坏了她。”
沈姜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王凌燕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坐下了。一旁桌案边的祁孟芬凑过身子,难得对王凌燕竖起了大拇指:“玉面相公……这个名号比那什么鬼什么郎更适合他。”
王凌燕却依旧不愿给她好脸色,推了推她的肩,厌恶地道:“别挨得太近!”
祁孟芬气咻咻地坐正,幸灾乐祸地道:“事后,看我们沈郎怎么找你算账!”
王凌燕向画舫外瞟了眼,漠不关心地提醒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大哥吧!别醉死温柔乡里了!”
祁孟芬道:“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入我大哥的眼呢!就这里的这些莺莺燕燕,我大哥才不会正经看上一眼,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他才不会与那些胭脂俗粉周旋呢!”
王凌燕“嘁”一声,那边沈姜已端坐在翠烟面前的簟席上,冷声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翠烟不敢不从,抬头后,眼帘却始终低垂,不敢正视沈姜。沈姜并不着恼,而是不急不缓地道:“你无需害怕,只需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翠烟心道:这几人果真不是普通人。这般想着,心中的敬畏之心愈发浓了,她连连点头,战战兢兢地道:“我……我会如实回答。”
“好!”沈姜满意一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平清王的人,得罪了我们,便是得罪了平清王,你们司乐坊再大的能耐,也还是怕平清王的手段,是不是?我现在问你,你们司乐坊里有没有一个叫宛音的歌女?”
翠烟怔了一怔,无意中撞上沈姜寒冰似雪的目光,她咽了一口苦水,道:“宛音姐姐不是我们城南坊中的歌女,是城西天音阁的头牌。天音阁与我们司乐坊不同,那是官府开设的,那里的歌女天生就比我们这些低等的歌女有身份有地位,坊里多少姐妹为进入天音阁,争得头破血流……”
沈姜从翠烟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向往之情,想着王凌燕先前对她的态度,他冷着脸警醒了一句:“他人风光一时的背后,有着你想象不到的丑恶龌龊。你想要爬得更高,没有一定的手段心计,仅凭才艺,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冷冷的警告让翠烟心中生出一丝恐惧,她戚戚然地道:“我……我没想过进天音阁。我很笨,十二岁才被妈妈安排出来接客,第一次就惹怒了客人,不仅未赚到银子,还挨得一顿打,今晚是第二次接客,是我求了许久,妈妈才答应放我出来……公子,您发发慈悲,只要您多多打赏奴婢一些银子,您问什么,奴婢都会一五一十地回答您。”
这一番话,让沈姜原本爱屋及乌的心思瞬间冷却了下去。
她年纪虽小,但在这一行业里,已然经历了许多同龄孩子未曾经历的人情冷暖。她这副只顾自己生存不顾其他道义的求生理念,他即便理解,却无法苟同。
很可怜,也很可悲。
世人皆是如此。
他不是也一样么?
一面像圣人君子一般同情怜悯对方的遭遇,一面又为了自身的利益,带着另一副嘴脸欺骗利用她。
他收起突然而生的心绪,平静而冷漠地问道:“我再问你,天音阁的宛音为何半年前失去了踪迹?”
“这个……”
翠烟一瞬间的犹疑让沈姜瞧出一点端倪,他紧紧地道:“我要听实话。”
翠烟沉默片刻,低低地恳求道:“我说之前,请公子保密,不要向外说起是从我这儿听到的消息。”
明明胆小如鼠,偏偏敢跟他提条件。
沈姜冷笑一声:“我答应你。”
翠烟紧紧地握住双手,似乎有些恐惧,慢慢地说道:“这是城中的秘闻,也是我们司乐坊和天音阁的禁忌。半年前,宛音姐姐被新来的明大人看中,要纳她做妾,宛音姐姐抵死不从。但是,对方是官老爷,天音阁本归官府管辖,宛音姐姐更是被明大人凌虐致死。宛音姐姐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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