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收敛,生恐张牙舞爪的姿态落入新刺史的眼里,又被他抓了拿脖子来磨刀。
虽然欧荣一再坚称说是以个人私事来请十八子的,但怎奈当初入府的时候,高建为唬人,“扯虎皮拉大旗”,已经抬出了府衙的名头,且吴成也曾附和。
县令心虚,思来想去,暗自猜测袁恕己的意思,心想以这位刺史神出鬼没匪夷所思的手段,是不是府衙早就留意了欧家?若欧家出事他隐瞒不报,岂不是自寻死路?
因此才谨谨慎慎地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天不亮就出城往桐县报信。
却想不到,袁恕己竟会亲临,且来的如此之快,县令震惊之余,却也无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派人去报之这一步棋走的太对了。
但立刻,知县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些。
他在侧旁听曹氏的供述,只觉着轰然巨雷在耳畔一个又一个炸响,简直怀疑自己双耳出了差错,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环顾周遭,满堂差役也都跟他一样,如呆如傻。
只有袁刺史跟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面色镇定,仿佛听见的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
招县知县几乎没忍住要喝止曹氏:这妇人大概是失心疯了,或许当真是被鬼迷心窍,竟然说出如此不经之谈!何况她丧心病狂地刺伤家中长辈,如今又满口胡言,只怕是为了脱罪故意编造出的谎话,哪里有半句可信。
可是看袁刺史的反应,却是这样肃然以对,知县看看曹氏,又看向袁恕己,心若油煎。
门外围观的百姓们开始交相传语,有说绝不是真的,有说此事可疑的,不一而足。
嗡嗡喧闹中,主簿将曹氏画押的供状呈上,袁恕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怎么不见被告之人?”
知县忙出列:“大人说的是谁?”
袁恕己道:“你是耳聋?方才曹氏说的杀人的,欧家老夫人。”
知县咽了口唾沫:“大人,请恕我直言,这欧老夫人在本地德高望重,且又年高,断不会是这曹氏所说之人,照下官看来,必然是曹氏刀伤老夫人后,故意编造这骇人听闻的话来掩盖罪名。”
袁恕己道:“你是说这份供状不真不实?”
知县鼓足勇气:“下官正有此疑虑。”
袁恕己道:“所以本官要传欧老夫人到堂,两人当堂对质,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这……”知县面有难色:“大人,老夫人年高体弱,又被这恶妇刺伤,只怕不得到公堂上。”
袁恕己似笑非笑道:“你只听了曹氏一面之词,就认定她是‘恶妇’,连老夫人的面儿都没见,就说她年高德劭,那不如赵知县你跟我说明,若此刻本官不在,你该如何料理此案?”
赵知县虽然的确心有定论,但听袁恕己口气不对,又哪里敢说出来,便讪笑道:“下官也只当秉公处置。”
袁恕己道:“详细如何?”
赵知县望风使舵的本事却是一流:“正如大人所说,要请当事之人前来对质。”
袁恕己道:“那还等什么?”
一句才罢,就听堂下有人道:“大人!”
袁恕己扫过去,却见是欧家二公子欧荣出声。
因曹氏出事,欧家也自派人来料理,此刻在堂上的,就是欧家管家跟二公子,不知为何大公子竟不在。
袁恕己道:“你又有何话说?”
欧荣道:“大人恕罪,我祖母有伤在身,又受惊病中,求大人怜惜,不要惊动老人才好。”
袁恕己道:“可知在本官眼里,没有什么老人新人,只有罪囚跟清白者。”
欧荣道:“大人!我祖母若贸然前来而有个三长两短……”
袁恕己冷笑:“你是在要挟本官吗?”
欧荣跪地:“小民不敢。”
底下百姓们又是一片哗然骚动。
赵知县算是领教了袁恕己的强硬,当下不敢在掂掇张望,立刻命衙役前去带人。
这边儿袁恕己盯着欧荣:“二公子觉着,曹氏的这番供词,有几分真假?”
欧荣沉默片刻:“小民不敢相信这是真,只怕有误。”
袁恕己道:“据本官所知,欧家这许多年来的确都是女孩儿无端夭折,上下几十年,至今并无任何一个女孩儿存活,本官听说你妻子先前也曾有孕而小产,你竟丝毫不觉着此中有异?”
欧荣不语。袁恕己道:“之前还是你请了本官身边儿的十八子前往府内,难道不是?”
欧荣道:“小人……只以为是家中有什么邪祟。所以才贸然相请。”
“你家中的确是有大邪祟,”袁恕己道:“抬起你的头来,你难道后悔请了十八子进府了吗!”
欧荣肩头颤动,他的确是后悔了。
这欧家距离县衙并不算远,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差人回来,却并不见欧老夫人。
差役上堂:“大人,欧家老夫人因伤重无法起身,否则有性命之虞,小人们不敢用强。”
另一个说道:“老夫人听说我们的去意,挣扎着让小人们带话给大人,说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她乃是虔心念佛之人,绝不会做出似曹氏所说的恶行,请大人不要偏听轻信,切勿冤枉好人。”
袁恕己听罢,看着两人道:“你们收了多少好处?”
如此做法袁恕己早在初初上任桐县的时候就领教过,当时为了小丽花的案子派人去拿秦王,奉命前去王家的差役回来,其表演跟现在这两人几乎如出一辙,似师出同门,套路娴熟。
只可惜如今的袁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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