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老大。我这就去。”
徐婉真跟在徐文宇的后面,虽放手让他去做。但见到他提着食盒,艰难行走却一声不吭的背影,又忍不住担忧心痛。
从马车到门口,虽然只有短短几十步路,但徐文宇走来却是辛苦。毕竟他只有六岁,食盒有他半人高,无论换哪个姿势,都颇为费劲。
她思量着,在进门后再使点银钱给看门的狱卒,请他帮忙叫一个人来帮忙。正想着,从里面就出来了一位三十许的汉子,迎上来接过徐文宇手中的食盒,道:“这种粗活,还是让小人来干,小少爷跟我这边走。”
徐文宇回头看向徐婉真,见阿姐对他点头,才放开了手中的食盒。
进了监狱大门,胡老三引着三人一路向里走。徐老夫人拄着拐杖,牵着徐文宇,徐婉真抱着衣服被褥走在最后。
大理寺的监狱,被老百姓称作天牢。但这里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阴森可怕,高墙窄巷,寂静无声。
其中关押的都是有身份之人,见不到普通监狱中的喧嚣。但偶尔从深处传出的一声惨叫,想是在审讯犯人?让徐婉真心中发憷,徐文宇也紧紧地拉着徐老夫人的手。
胡老三回头安慰道:“老夫人,小姐小少爷都莫怕,那里远着呢。”
徐昌宗的案子,因为牵涉到皇嗣,将父子二人单独关押在深处,不与别的犯人在一起。走了好一会,才到了一间牢门前。胡老三道:“就是这里了。”
上前放下食盒,掏出钥匙打开牢门,道:“徐家的,有家人来看你们了!”
这家人听说是个商户,但经常都有人来关照,胡老三等狱卒也得了不少好处。因此对这父子二人,还算精心。一来二往,也就熟识了。
徐老夫人心情激荡,拄着拐杖牵着徐文宇当先进去。
胡老三将食盒提进牢门,徐婉真也跟着进去后,他将牢门重新锁上,叮嘱道:“记住了!一个时辰,有什么话抓紧时间。快到时间了我来唤你们。”
徐婉真点头道:“这位官爷,小女子知道了。”
被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唤作官爷,胡老三搓了搓手,颇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道:“好!好!”胡老三退下去,想着以后就多帮徐家看着点吧。
徐昌宗、徐文敏听到有家人来探望,早就站起身,见到徐老夫人进来的身影。徐昌宗大叫一声:“母亲!”扑倒在她脚下。徐文敏跟着跪倒在他身后,泣不成声,他心中一直自责,责怪自己见利短视,贪小便宜最终酿成大祸。
牢房里还算干净,一股陈腐的酸臭味扑鼻而来。借着牢门前的天光,徐婉真逐渐适应了牢内的昏暗,放下手中的被褥衣物。
徐文宇终于见到了父亲,在他幼小的心中,还不理解为什么要到这里,才能见着父亲。叫道:“阿爹!阿哥!”朝两人扑过去。
徐昌宗将这个小小的软糯身子搂在怀里,眼中泛起泪花,他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幼子。问道:“宇儿,你阿娘呢?”
在狱中,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远在苏州的孤儿寡母。家里缺了男人主事,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
“阿娘,阿娘……她走了,阿姐说……阿娘在天上看着我们。”提前阿娘,徐文宇懵懵懂懂的说道,到最后忍不住,在阿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徐文敏膝行几步,看着徐老夫人和徐婉真问道,眼中有着希翼的光芒,希望祖母和妹妹能够否认这个消息。
徐大夫人病逝的消息,已瞒了他们父子二人许久。眼下亲人见面,到了再也瞒不住的时候。徐老夫人眼眶泛红,徐婉真低头垂泪,却无人否认。
“啊!啊!”徐文敏痛苦的大叫。自己竟然害死了阿娘,那个一心疼爱自己,永远站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拾掇衣衫,望着自己微笑的那个暖暖的身影,竟然此后再也见不到了!
而自己是多么不孝,未能侍奉床前,未能聆听最后的教诲,未能给阿娘送终,未能披麻戴孝!
他的心中极痛,痛恨这个连累阿娘的无能的自己!
徐昌宗抱着哭得哽咽的徐文宇,嘶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芷晴她自生了宇儿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这你是知道的。旧年秋天,她盼你们父子回来过年。怎料到人没盼回来,却收到你们被抓进天牢的消息。”
说到这里,徐老夫人勾起了旧事,哽咽道:“苏州城内流言处处,家中产业被府衙查封了几日。芷晴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倒,再也没能起来。旧年春天,苏老太爷还特意去岭南道,寻找给她治病的药材。芷晴也没有等到啊。”
徐昌宗无声哽咽。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将他彻底击倒。他在牢中设想过,家中会遇到的种种困局,也想过芷晴的身子能否撑住。
但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就去了!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那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无力的坐倒在地。
徐婉真扶住徐老夫人,她对阿爹和阿哥的印象,还是之前停留在脑海中的形象。
在她的记忆中,徐昌宗身形清瘦,身量不高。常年操持庞大的家族生意,劳心劳力。但回家对着妻小,一直是笑眯眯的,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大哥徐文敏则是一名典型的暖男,容貌与父亲有八成相似,遗传父亲身量不高,是名笑容温和的清秀男子。
而这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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