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藩王就藩,各藩王与太子之间的矛盾肯定会有,而且随着自己年纪的增长只会越来越多。
太子处理的方式,他很满意。
就藩是自己亲自制定的国策,他不希望刚刚开始施行,就莫名其妙的夭折。
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儿子之间只有勾心斗角,他更多的希望是自己的诸多皇儿能够像是太子与老四之间这般,互相谦恭,互相扶持。
所以这件事情,老朱心里想的是,点赞。
不过这也要看太子一系的态度。
这个时候,宋濂说道:“陛下明察,韩阳既然有如此才华,为何要甘心藏身于沧州府一座小城?为陛下效力岂不是更好?
如此才华,却甘心藏身于燕王身侧,为燕王出谋划策,正表明其野心昭然,此人当诛。”
宋濂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太子啊,人家韩阳乃是老四的人,那是为老四卖命的,你这边儿这张嘴给他说好话有什么用?
他韩阳若是个废物,在老四身边折腾就折腾了,谁在乎他的死活?
就是因为他这个人特别有才华,而且能够挣钱,我们才应该将他抹杀在萌芽之中。
你这种状态,跟在战场上姿敌有什么分别?
结果宋濂的话说完,太子异常不满,回击道:“宋学士,你这话说的便有失偏颇了,让大才流落民间,那是朝廷的失职,怎么能怪罪在人才身上?
况且北方贫苦,此人能安心居于北方,教化百姓,身居养济院大使、育婴堂大使,为陛下赡养孤寡,甘于寂寞,此等道德,难道不应该受到朝廷的嘉奖吗?
陛下,我大明立国十三年,真心愿意为朝廷走出深山的饱学之士又有几何?您切莫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啊!”
朱元璋问道:“太子,朕且问你,若是这韩阳辅佐老四,届时老四兵强马壮,民新归附,你就不怕惹出藩王之乱吗?”
老朱问这话,已经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了。
藩王之乱,从老朱分封就已经预见了,但是老朱也没招。
因为这天下纷争不断,将重镇交给外人打理他也不放心,而且天下尚未完全归心,他需要有自己人,完全继承自己的意志,继续开疆扩土。
大明的领土,绝对不能止步于此。
云南、新疆、西域、草原、辽东这些地方都要成为大明的疆土。
若是交给自己手下的臣子去搭理,他们会抱着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的态度,大明开疆扩土的脚步就会停滞。
而且大明立国金陵,若是没有自己人掌控军权,很有可能改旗易帜,有大将黄袍加身,另立新国,到时候再现南北混乱的局面。
自己半生拼搏毁于一旦不说,而且历史也会给自己重重的留下一笔罪名,这个罪责他担当不起。
分封建国看似违背历史潮流,但是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自己的儿子们都年轻,都有野心。
他们都想在自己的面前表现自己,那么他们就得在藩国好好干,尊崇自己的命令,继续开疆扩土,自己的意志会不断的贯彻下去。
自己要做的便是,在自己老之前,一统山河。
至于藩国将来可能带来的麻烦,朱元璋相信太子朱标完全有能力解决。
况且,朱元璋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迁都向北。
只要有机会,自己将国都迁徙到西安或者北平,那么朝廷对北疆的控制力就会大大增强,届时想要收回藩王的权利,易如反掌。
所以此时,这些大臣们看似灭国动荡的危急,在老朱看来不值一提。
此时,他想知道,太子对于藩国的态度。
朱标闻言,毫不犹豫说道:“父皇,四弟镇守北平,替父皇开疆拓土,看似兵强马壮,却也着实辛苦,北方元帝尚有数十万大军,时时侵扰边疆,没有能人异士辅佐何以成事?而成事之后,民心归附,儿臣也不会担心,因为百姓归附的是大明,是父皇,而不是四弟。”
朱标又看向宋濂,问道:“宋学士,韩阳到底犯了很等罪责,你偏偏要治他于死地?”
宋濂道:“他乃是我大明官员,与商贾为伍,与民夺利,败坏我大明官员风气!”
“不知道他作何生意?”
“老臣来之前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无非酒肉二字,肉只是新奇做法,但是他酿啤酒、凉茶,还不断与地方官员争夺利益,便是他的罪过了。前些时日,他的酒楼还差点儿闹出人命!”
宋濂心中又恼朱标不为他自己着想,又因为朱标的问题而有些慌乱。
实际上韩阳所犯之事,根本不是什么大罪过。
满朝的大人们私底下做些生意,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就算是挨个砍头,那也是砍不过来的。
“什么差点儿闹出人命,分明是有人觊觎韩阳的本事,想要夺取他的生意!”
宋濂眉头紧锁,“若不与民争利,岂会有人觊觎!?”
朱标摇摇头,“没有调查,岂能轻易开口,我来之前,已经调查了沧县县令的卷宗,根本就是有人暗中想要夺取酒楼,在韩阳之前,这酒楼根本就半死不活,何来与人争利一说?况且韩阳的酒楼按时纳税,在当地的税司口碑最佳。”
朱标连连发问,朱元璋也是明白了。
宋濂这老头,多半是听了人家的挑拨,为了太子这一脉想尽最后一次力量。
他估计知道自己看他不顺眼,想将他发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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