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深邃的凤目长久地看着我,仿佛当年的初遇,良久说出一句:“我答应。”
紫色的薰衣草丛里,我们就这样站着,静静看着对方。头上的杨树在和风里“沙沙,沙沙”地低语,脚下的薰衣草应声飘摆着回应。这是它们之间才懂得的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谈话完毕,希望云深小朋友教的答卷没让大家太失望 - 虽然实质性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是云深已经不像以往一样钻牛角尖了。
又闻长安(云深)
虽然不知道靖平会怎样解决这个难题,但靖平在湖边的那番话却让我略安了心。骑马回来以后,我不再失眠,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流言蜚语,只专注于订婚仪式的准备和与靖平的分秒相处。
玮姨也从北京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作为靖平的长辈,她受到了这宫里所有人的礼遇。而跟玮姨在北京同住了几周的祖母,也和她颇为亲近。
靖平这次来,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非常配合地和我一起任祖母和宫廷设计师摆弄,试礼服,选音乐,练习舞步,增补客人名单,安排和搭配宾客座位等等。他的认真和干练让祖母大为高兴。
除此之外,他余下时间的大部分居然都和我叔叔felix在一起。他们一同打高尔夫球,骑马,狩猎,靖平甚至还陪着我叔叔蹓他那七只宝贝短足犬。由于靖平的身家和地位,我叔叔一贯对他热情有加,但以往靖平对他只做礼貌应酬,而现在却是突如其来地接近,让我大感惊异。
我问靖平原因,他说felix叔叔是和我血缘紧密的至亲,而且再怎样说也是我娘家目前名义上主事的人,与他亲近些,对我们今后的婚姻和生活有益无害。我事情太多,无暇细想,也就不疑。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就是我和靖平的订婚典礼。我的二堂哥pierre也从服役的军队里赶了回来,久未聚齐的一家人包括靖平和玮姨,在圣乔治厅举行了一次小小的家庭晚宴。
杯光灯影里,我们笑语晏晏,亲密和睦。无论我是否喜欢这座宫廷,现在坐在灯下的人们都是我血缘上最紧密的亲人,是我的家人。我突然对即将要离开的“家”有了些许不舍。
等到上咖啡和甜点时,侍从突然通报说奥地利王储lud来访。
我正在往杯子里加奶,惊得手中的细柄银匙一下子掉在桌上。
坐在我身旁的靖平气定神闲地替我拾起那只银匙,在我茶碟边上放好。
“请王储进来。”祖母吩咐着。
想起lud从前对我的殷勤爱意和所描述的他不太好的近况,我心里不由有些尴尬慌乱,一侧目正好对上靖平深深的眼睛。
片刻后,已经一年未见的lud由总管迎进圣乔治厅里。
他比一年前清瘦了许多,让原本的娃娃脸显出了些棱角,而他颊边新蓄的络腮胡,更让他添了些男子气。但他的一双眼睛仍是明澈柔和的,从一进门,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lud礼貌地和众人打过招呼以后,便走到靖平和我面前。
“恭喜你们订婚。但遗憾的是家里有急事要我去办,所以不得不错过你们的订婚典礼。这次办事路过布鲁塞尔,正好过来看看你们。”他慢慢地说,微笑里有强作的镇定和隐约的伤怀。
我心里突然难受得厉害,但靖平却轻松自若地一笑:“不能参加典礼没关系,多谢你这份心。近来还好么?去年阿尔卑斯的雪特别好,lud你的滑雪技术是不是趁此提高了一大截。”
lud笑笑:“是比往年多滑了几次,但再怎么滑也还是比不过你。你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时候?”
“明年等g满了十九岁就举行。到时候希望你能来。”靖平温和地笑着。
lud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语音末处竟有让我恻然的凄凉。
祖母请lud落座和我们一起喝咖啡用甜点。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儿,lud就起身告辞,临别时要求和我单独谈一谈。
我回头看靖平一眼,他只平静地一笑:“我待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我和lud走进圣乔治厅旁的小花厅,侍女带上门出去,只剩了我们两人,隔着桃花木几上插满麝香百合的水晶瓶坐着。
在我与靖平订婚典礼的前夜与lud这样单独相对,让我稍感尴尬和不安。无论他对我曾有过怎样的情感,但愿这一年的时光已将它们冲淡。
“你幸福吗,g?”他的目光久久留在我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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