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上房间里。
我看得出他隐隐的倦意,便一面为他按摩推拿,一面给他哼田间农人吟唱的质朴曲调,讲从听来的当地传说和笑话,告诉他每天给我们送牛奶的小女孩家里刚添了个小弟弟之类的平凡琐事。
他会彻底地放松下来,对我体贴而感激地微笑,然后吻我,开始我们在夜间的亲昵。
我们每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看着黑暗里,他在我身边安睡的面庞,我已不再奢求更多。
最近,ryon也每天都和靖平一起回来。再加上鄢琪,我们四个会在灯下共进晚餐,说笑谈心。
ryon开朗豪爽,不拘小节,跟靖平在霍普金斯本科时就是同学,后来读医学院时又在同一个实验室里,两人老早就是很知心的朋友。虽然靖平长期在亚欧大陆间奔波,而ryon更多的是在非洲工作,但两人交谈起来却仿佛天天见面的老友般默契,实在有些让人惊奇。
他们比我和鄢琪都年长很多,再加上两人都阅历丰富学识广博,听他们讲异域的风情民俗,医学上的疑难挑战,时事政治的褒贬针砭,以及对众多书籍电影的品评,我和鄢琪常听得眼都不眨一下。
除了ryon,靖平的其他一些同事也会三三两两地到旅馆来休息。他们的年纪没有超过四十的,都很友善。旅店的新鲜饭菜似乎让他们非常放松开心,但他们总是来去匆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为什么工作,我但愿他们一切顺利。
鄢琪白天会出门写生,而我则被德钧“保护”着乖乖待在旅店里,除了洗衣做饭,。虽然无聊但我也不愿乱跑让靖平担心。
偶尔鄢琪也会偷偷拉上我和德钧在附近田间走走。这个依山傍水的偏僻乡村,水丰土沃,质朴宁和。我们漫步在田间,耕作的农人停下农活好奇地注视我们,对面走过头顶水罐的妇女朝我们羞涩地微笑。
有时经过当地的农舍,素不相识的主人会热情地邀我们进屋,拿出家里酿的粟酒和自己腌的菠萝干招待我们,而满头细卷的可爱孩子会躲在母亲腿后面,探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我们张望。酒到酣处,他们会拿出一种用葫芦瓜作共鸣箱的木琴,且击且唱且舞,淳和简单的乐音与歌声,伴着女子们舞蹈时身上饰物的叮珰作响,如同天籁之音。
我用笔记录下这些不可思议的美妙旋律,而鄢琪的速写本也画得满满。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记录着这次旅行,包括言语不多的德钧。
这里是质朴的天堂,没有丝毫战争的痕迹。在这里,谁又会不安全呢?
大胡子的速写(云深)
今天下午,鄢琪从外面回来,进了门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坐在凳子上喘气:“刚才在河边写生,结果从水里钻出一头牛来,追了我一路。害得我快跑断气了!”
我大笑起来:“谁让你那么可爱,连水牛也能对你动心了。”
“幸灾乐祸!不理你了,我喝水去!”鄢琪瞪我一眼,起身进了厨房。
我仍是止不住地笑,一面将地上的背包拾起来。
她大概是跑的时候太慌了,连包口的袋子都没系上,刚才被她一扔,包里的速写本都掉出来了。我蹲下身,想捡起速写本替她装回包里,不料被摔得已经翻开的速写本上竟是一个男子的素描头像。我定睛仔细一看,只见那男子满脸虬须,双目炯炯,比鄢琪其它所有的人物速写都画得精细传神得多。
这不是ryon吗?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鄢琪要我平时用英文和她对话,说是要练习口语。我当时信以为真,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蹊跷。
我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惊奇与暗喜,赶紧把速写本塞回她包里放好。
“我们晚上包饺子吃,好不好?”鄢琪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饺子?ryon昨天才提了一句他爱吃饺子,这丫头记得可真牢。
我拼命忍着笑,点头说好,和她在厨房里开始和面剁馅。
“鄢琪,怎么想起来要吃饺子了?”我故做不经意地问。
“嘴馋了呗。”她埋着头和面,不疑有诈。
“不对吧,我记得上学那会儿某人说她爱吃馄饨不爱吃饺子哦。”我假装困惑。
“咳,人的口味也会变的嘛。”她还是不抬头。
“哎,你说巧不巧,昨晚上吃饭的时候ryon也说中国菜里他最爱吃的就是饺子。”
“他爱吃关我什么事?”鄢琪放下揉好的面团,起身去拿鸡蛋。我瞥见她短发覆盖下的脸庞已红成一片。
“不关你的事吗?那为什么有人这段时间老跟我练英文,还偷偷画了人家的头像?”我一边理着手里的菜叶,一边慢悠悠地说。
“练英文是因为我爱学习,给他画速写是觉得他那把胡子留得有性格,是看得起他。”鄢琪梗着脖子,决定嘴硬到底。
我放下手里的菜蔬,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肩上,柔声道:“鄢鄢,你是不是喜欢ryon?”
她垂了眼睛拨弄碗里的鸡蛋:“连他胡子下面那张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来的喜欢?”
我伸手轻点一下她的鼻尖:“少来。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我们做朋友这么久,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还猜不出你的心思吗?”
她把目光转到窗外艳阳下的葫芦藤上,半天,才慢慢说:“我上一次恋爱开始时才初二,以为爱得轰轰烈烈天长地久,但结果是最后被人抛弃,还堕了胎。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班主任老跟我们唠叨,说早恋结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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