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仿佛见到牛鬼蛇神一般。
“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姐。”我张大双眼,双手紧紧卡住她喉咙,阴□:“生前算新帐,死后,你我再算旧账,自是跑不掉你。”
狠狠收拢双手,不顾她反抗挣扎,渐渐用力,她死命扒开我双手,指甲抠在皮肤里,针扎一样疼痛。她在哭,泪流满面,借着月色,那张俏脸憋得通红,容貌狼藉不堪,已是只有进去的气,没了出去的气。
我骤然松手,看她仿佛呛了水一般,咳得涕泪横流,扶着自己的颈项不断往后退,面色苍白如纸。
“萧重沄,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有,不过你不信的话,就杀了我。那样的话你也活成,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逃不掉。”
我站在她身前,笑的云淡风轻,走进几步,倾身过去:“想死还不容易?你愿意,我就成全你。”
我手方才伸出去,便听她哇的一声惊叫,连连后退。我直起身,轻瞥她一眼,嗤笑道:“你能输给她,的确是有道理的,就凭你,凭什么跟她斗?”
“难道你可以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若是能,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如此境地?”珍妃咆哮,温顺的模样消失不见。
“我不想,未必代表我不能,而若是我不想,你就不该牵扯我进这个局中来。”
珍妃闻言,乐不可支:“入了这后宫,能独得盛宠,做个人上人便心满意足,你难道认为你的宠冠六宫会有一生那么长久吗?你认为你没有诞下皇子便可以统领六宫吗?
你认为等到你色衰容颓之时皇上还能宠溺你如初吗?萧重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把自己说的那般清高,难道只贪图一时欢愉吗?全然不为你的家族着想?你爹不是做梦都想着攀附权贵吗?当真虚伪,当真好笑。”
我转头,看她歇斯底里,实在讽刺:“你若不参合,又怎知我不可成事?不入你们的局,未必不能赢。你又怎么知道我究竟作何打算?”
珍妃噤声,失魂落魄,喃喃道:“入了后宫,还有谁是干净的,我不杀人,人便杀我,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空了,都空了,空了。皇上不信你我,也不会放过赵家和萧家的。”
她猛地抬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跪起身爬向我:“可要若是皇帝当真宠爱你,便是我说当时跟你一起下棋品茶又能如何?他自是会保住你,把徳嫔的说辞调查的清清楚楚,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但凭他人一言半句就信以为真,难道不是吗?”
我定定盯着她冰冷的目光,见月色化成一汪水流过她的脸,留下苍白一片,而她的眼色却比那月色还要清冷:“其实,皇上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爱你,没有。”
实话比情话让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即便是爱的死去活来,倾其所有,也是幸福的,可若是生生剥离真实的那一张面目,连血带肉的揭开这一切,任是再坚不可摧的自尊心也会瞬间崩塌。原来,那些严实合缝都是假的,外人所不知,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如何?我说对了是吧。”珍妃笑的凄厉:“其实大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除了一个暖床生子的玩物,什么都不是,没有那么不可或缺,也没有那么不可取代,想太多的,只是我们,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看着她,失魂落魄,像是一面镜子,反射着自己某一刻的身影,眼见为实之际,震撼的超出我的想象。心头猛然被炸出一个巨大缺口,绝望,疼痛,拧搅在一起,如汹涌浪潮,扑灭所有期望中微弱的火光,直至漆黑死寂一片。
色衰爱弛,君王多薄情,起初我便懂得这道理,我这般自以为,可等到他枉顾昔日横眉冷对,等到那些说辞莫名虚有,我方才知晓,不到死去活来,永远不知道,地狱到底多远,人心到底多狠,情爱到底多伤人。
迷
我们大概被关了三天之久,暗房无天日,只有极小一个通风口可射入一束光线,让我辨别晨昏。地上没有任何东西,冰冷的石砖,发出腐烂潮湿的气味,寒的像铺了一层冰。
单衣不能御寒,我蜷缩一角,抱膝而坐,瑟瑟发抖。珍妃坐在另一端,因为当时衣着完好,相对我更好受一些。
“我们会死是不是?皇上会赐我们死是不是?”珍妃小声问我,似乎胆战心惊,顿了顿又接着道:“可就算不死,你和我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浑身酸疼,冷的不行,三日滴水未进,已是透支我所有的体力。我把头靠在膝盖上,昏昏沉沉的熬,可我不知道,到底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化成白骨之后也不会再有人再把我送出去。
诺大的皇宫之中,死一个人,何其无足轻重,若是我还荣宠着,必是风光厚葬,传诵万世,若是我失宠遭弃,便会如此般下场,生无人理,死无人问,还不如地缝间卑微的蝼蚁。
大概是到了第三日的傍晚时候,那扇紧锁的门总于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我听见珍妃吵闹着出去的声音,勉强抬了头。
“皇上仁慈,还送你们这一程好过,看看这饭菜,已经待你们不薄了,知足吧。”小太监把餐盘放在我面前,嫌弃的不愿靠近我,用脚踢了踢,粗暴的把东西踢到我面前。
“吃啊,快吃啊,吃了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了,还不吃?难道黄泉路上也要做个饿死鬼不成?”太监尖锐的声音充斥狭小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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