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诚实的姑娘,调情的话也听不懂。
“是都一个样。”他嘴角抽搐,这姑娘好生无趣啊,可就是这般的无趣,也让人觉得有趣动人。
他低头吻上卿卿的发梢,卿卿立马躲向一旁,引他嘲讽:“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卿卿抿着嘴唇,不知怎么答这个问题。
“爷还不至于一见你就来了兴致。”
“好歹是个王爷,你怎么满嘴胡话?”
“不过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你还指望我能说什么好听的话?”
他这样说自己的身世,与平时的狂妄极其不符。卿卿从他手里扯过自己的头发,动了头皮,她微微蹙起眉头,眉间堆起小小的山峦。
比起霍遇,卿卿更对霍煊感兴趣。
“你和煊姐以前很要好吗?”
“不是。”
他很快否认,但卿卿不信。他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人,甚至,他对所有人都很坏,却对蓝蓝是好的。
“霍煊脾气差得很,又过分早熟,兄弟里头没有不怕她的。”
卿卿印象里的霍煊,虽是泼辣,倒也不是脾气差。
霍遇虽如是说,可霍煊到底是他同胞的姐姐,母亲去世后,更是他惟一的亲人。只是他那时候叛逆,早早就进了军营,每次霍煊前来探望也都躲避着她。
如果霍煊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我哥哥对煊姐儿好极了...”卿卿想起便说,“我们家从不当她外人,甚至母亲生病后,整个孟家都交给了煊姐儿打理...我们从不在乎煊姐儿的身份,可为何...你要杀死祁人呢?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北邙山日日夜夜都有人死去,卿卿懂事以后对那些哀嚎声已是见怪不怪的。她和许许多多困在那里的人一样,渴望对死亡变得麻木,渴望冷漠。
可是她们身上的血液不允许,没了家,族人便是家人,历经再多死亡,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你们没有错。”他沉沉道,“只不过你们祁人食肉,我们邺人嗜血。”
邺人在入关以前,有一百年的时间都在打仗。
和草原沙漠里的部族打,再和关内汉人打,百年战乱变迁,经不同种族大融合,在大祁和匈奴的夹缝中数度苟延残喘,才有了今天的邺人。
他们的先祖没有名字,没有故乡,甚至没有一脉确定的血统。因此邺人格外渴望一个安稳的家乡,渴望一支纯正的血统。
刚开始对祁人的屠杀,是出于民族血根里的自卑。
历朝历代的都有嗜血君王,但自当今的陛下即位后,一改之前作风,开始善待一部分祁人——一部分拥有高贵血族的祁人,并不包括那遥远关外的战俘奴隶。
卿卿的命运就是如此和孟峦、薛时安他们错开的。
如果没有那场战乱,她现在正是在父兄膝下承欢的无知女儿家,她的父兄会为她挑选天底下最好的夫婿。煊姐儿也许就可以回到她的家乡去看看,而非带着憾事离世。薛时安也许不会成为商人,却会是个骄傲的少年郎...
有了假设,才有落空的希望,才有失望。
可是如果没有那场战乱,百姓仍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绝非孟氏一族能救得了。
所有事都似在冥冥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有其位,没谁被亏待,也没人得到厚遇。
“霍...王爷,你有后悔过的事么?”
“明天送你入宫,将是本王最后悔的事。”
是的,一入宫她就可以将霍遇在北邙山的恶行全部说出来,一入宫她就能够想办法见到时安,一入宫,霍遇对她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为何还要送我去?”
皇帝想打入南疆,在没有胜算的条件下,孟家人就是救命稻草。守着南疆的是孟家人,曾攻下南疆的也是孟家人。
“你可知道,本王在宫里朝里并无自己的势力。”
卿卿听孟峦说过,霍遇的势力在军中,但朝中有个赫连大司马,虽是霍遇的舅舅,但也与他不大对头。
霍遇在永安府可谓是孤立无援。
“本王想依靠你。”
他说出这话实在有些厚脸皮,卿卿辩不来真假,只能顺着他道,“你是堂堂的王爷,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一介无知小女子。”
“倒有些自知之明...”
“你...”
“不过本王势微,也只能靠着你这无知的小女子和霍珏那傻小子了。”
卿卿静了良久,才鼓起勇气说道,“王爷若想依靠我,为何不对我好一些?”
“吃穿用度都给你最好的,就算是正经的王妃都没这待遇,本王对你不好么?”
“在你眼里,女子甚至不如一件衣服来得重要...可既然卿卿是王爷可以依靠的人,王爷又怎能将卿卿只是当做女子对待?”
“哦?你想要如何对待?”
“很疼。”她没由来得说了这样一句,“王爷叫奈奈用针扎在我身上,很疼,用箭射我,也很疼。”
他最庆幸是那一箭并没有射死她!
如今看来,她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甚至有当他对手的资格。
“王爷射我那一箭...之前我也刺伤过王爷,可以一笔勾销。可针扎在身上的滋味,卿卿一辈子都忘不了。若王爷也能尝过那滋味,卿卿进宫以后会尽力帮王爷得到想要的。”
他冷笑,难道还想不听他的?原来这丫头是早有筹算。
卿卿实在揣测不出霍遇的心思,只好选择最直白的方法。
其实这一招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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