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安静下来又止不住好奇:“你是一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吧?”
“其实也只来过两次。”
“不会是看日出吧?”方才还饿得无精打采的脸此刻鲜活起来,在温柔月华的流照下显得生动柔和。
颜述笑而不语,右手顺着她蜷起来的那条腿往脚踝处滑,触到一片濡湿未干的血,再放轻手大致在伤口边缘摸索,进一步估算着伤势情况。
才一触及伤口,周边的皮肤便有头皮发麻的感觉,聂清越一下没忍住,“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颜述手下动作放缓,同时不忘恐吓:“再深一点就见骨了。”
“噢。”闷闷地应一声,明明是倔强的口气,表情却是可怜巴巴的,手指关节用力抓在另一条腿上绷得发白。
他忽然就心软起来。
“似乎不应该在这种时候。”
“诶?”她全副心思都摆在那腿上,那几近温柔的叹息后跟着的句子听得不真切,正抬头想要询问时,脸颊处便落下软热的触感,带着一点清苦的甘香,在下颔和嘴角徐徐弥漫开来,缠绕住呼吸。感官无限范围地扩大,知觉一步步放松沉浸在这个温柔的吻里,似乎连腿上的痛都在逐渐缩小麻痹。
颜述温热的呼吸落在鼻息旁让人生出几分意乱情迷的恍惚,聂清越无力抵御,手明明抵在他肩头却半分力也用不出。
那一直流连在她下颔和嘴角的唇瓣慢慢靠近,对着她单薄的下唇忽然就是一咬,唇齿砥砺出切实的痛楚。她从沉醉中一惊,低呼脱口而出,几乎是同时,脚踝上兀然一紧。
短促剧烈的痛因她的分神而显得转瞬即逝的模糊,止血的布条已绑在腿上被用力地扎紧打了结。
聂清越瞬间明白过来,动作却保持原状来不及作出反应。
正值欲说些什么掩饰这种微妙又尴尬的情绪时,颜述眼角却微微弯起,笑意染上。柔软的唇重新落下,顺着她微张的唇缝探入,一点点认真安抚方才咬过的地方,极尽耐心地缠绵着。
聂清越觉得自己的呼吸安静了下来,除却那如擂鼓的心跳声不争气地一下又一下,仿佛都要被他听见了。
冒险的夜,坏结果,好运气,好像统统都不要紧了。
从来没有感觉有这样一刻,离他的心意如此近过。
第 37 章
在千仞之高看太阳从地平线徐徐升起的感觉的确很奇妙,如果忽略她僵硬得似乎一动就会“吧嗒吧嗒响”并有断开嫌疑的筋骨的话。
聂清越其实睡得并不沉稳,眼睛闭上感知还没休息,离睁开眼看见太阳仿佛只过了一秒。
抬头看身边的人,依旧在睡梦中的神态平稳安然,长睫静静覆在眼睑下,秀致的眉头舒缓开去怡然自在。她有点想磨牙,锦衣玉食或粗茶淡饭,对于这人,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吧。唯一灵活的手指忍不住想要动,就着酸痛的手臂抬起,眼看着就要爬上那人沉静的睡颜进行欺压。
那人却忽然动了动,似是睡梦中想要翻身却碍于现实狭窄空间,最终只是稍微调了下姿势,一直搂在她腰侧的手松开片刻,很快又再度环上用力收紧。嘴角弯起带着安心的笑,呼吸重新归于平稳均匀。
聂清越失笑,四肢冰凉心里却暖暖热热的,终是舍不得,便收起了冷若雪水的想要作恶的手指。螓首微抬,想要凑上去轻吻。
那唇即要落下的片刻之间,脸侧的方向却忽然迸进强盛的光。她转头望去,赫然看见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顺着岔开的缝隙拨开了密密垂下的藤蔓,紧接着一张清若芙蓉艳若桃花的美人脸便倒着映着眼帘。
“小越妹妹!”珠玉般清润的声线带着欣喜和如释重负:“我来救你们了。”
聂清越嘴角抽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压低声回过去:“大清早的你吓鬼啊。”
担心颜述被吵醒,她转头过去却发现那双温润墨黑的眸子早已静静睁开,清醒到丝毫没有刚醒来时应有的朦胧惺忪。还好她刚刚没有凑上去,不然肯定会被他发现吧,聂清越心底偷偷打着小鼓,恰好舒公子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我翻山越岭刀光剑影地赶来接你们……”
“舒公子你来的太及时了!”心念一转下,声音雀跃十足可谓感恩戴德。
舒颂一愣,望着聂清越情真意切的表情,有点消化不了这前后态度的反差。
怎样都好,起码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好好的。他松了口气,朝着上面喊了两句,那粗壮的绳索便慢慢从崖顶放下来。一番功夫下,总算是把人平安弄回去了。
大夫就带着医用的工具和伤药在一旁等着,见到人来了便马上迎上去做临时的处理。颜述就立在一旁查看提点着,他刚想过去和颜述说说那件事的具体情况,却看见某人依然平静但微妙不悦的脸色。
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着计划走,除却那临时的意外变数,他……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大事吧?舒颂心虚地回想又回想,苦思无果正要开口。
颜述慢慢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大清早的。”随后便蹲下身去直接取过大夫手上的白布伤药帮聂清越处理。
舒颂云里雾里,低头只见聂清越对他笑得稀里糊涂的灿烂感激,颜述依旧沉静如水连半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舒公子困惑了,凄苦得想抱头挠墙,大清早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无荒的繁华长街。
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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