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窦昭笑道,“人的一生还长着,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话说死了。要是哪天伯彦他们中了进士,像五伯父、六伯父那样留在了京都,你难道不能去串门?”
两人正说着话,甘露冲了进来,见淑姐儿在,忙收敛了情绪,笑盈盈地给淑姐儿曲膝行个礼。
淑姐儿知道甘露有话对窦昭说,可她哪能就这样无功而返呢?借口要挑两盆花带回去,领着身边服侍的出了门,想着等会再好好劝劝窦昭,纪家表叔的画是小事,把六叔祖母看着四姑姑肯定很高兴,就留了个丫鬟在正院:“四姑姑的事一忙完,您就来告诉我。”
小丫鬟是常随淑姐儿在西府走动的,笑着应是,找窦昭屋里的小丫鬟去玩去了。
淑姐儿去了窦昭的花房,自有婆子殷勤地给她介绍,她挑了一盆大红镶白边的仙客来,一盆含苞待放的夏娟,又喝了两杯茶水,吃了几样点,那小丫鬟还没有来。
她催了身边的大丫鬟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大丫鬟去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折回来,她看了一眼花房里服侍的人,淑姐儿会意,出了花房,和她站大柳树下说话。
“是京都王家的二公子,来五小姐捎了封信,说王大人调任云南,王家老太太一听,急得闭过气去。又把七太太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把七太太气得直哭。五小姐就嚷着要去京都探望外祖母,陪七太太,谁也挡不住。五小姐没有办法,让人守在栖霞院,说这就写信给七老爷,只要七老爷同意,立刻送她回京都。”
淑姐儿奇道:“王大人的官运不好,与七太太有什么关系?”
御史弹劾只说王家,却没提王映雪扶正的事,窦世枢又借着这次机会入了阁,有心人仔细想想就会会心一笑,淑姐儿长在深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路。
丫鬟就更不知道了,笑道:“或者是心里不痛快,叫了闺女回去喝斥两句?”
淑姐直皱眉,道:“四姑姑此时只怕也没心思和我说什么了,我们先回去吧!”然后去了窦昭那里。
窦昭正在给父亲写信,和淑姐儿寒暄了两句,把她送到了二门。
淑姐儿回到家里,母亲正和裁缝商量给她做去京都的衣裳,她想到窦昭伏案疾书的样子,心里突然酸酸的,待裁缝走了,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三奶奶听着心里不喜,道:“这件事原是七叔父做得不对,寿姑也不过比明姐儿大两岁,再沉稳,也是个小姑娘,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几年真是难为寿姑又吓又哄的,没出什么大事。”想想,又怕那边闹出什么事来,打发了女儿,去了二太太那里。
二太太拉着她往二太夫人那里去:“那边只有两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在家,这件事还得老夫人拿个主意才好。”
祖母从来都不是正经的长辈。
二太夫人听了冷笑:“我们窦家原来是在给王家养闺女!她想回去也使得,让她和她那个娘一个回去!”
这话就说的很重了。
二太太忙出来打圆场:“怪只怪家里没有个主事的人。七叔到今天也没个继承家业的,我看不如帮七叔找个清白人家出现的女儿过去服侍,让那王氏回来主持中馈。”
“这倒也是个主意。”二太夫人思忖道。
二太太忙道:“我看这人还得在亲戚里头找才好,知根知底的,这相互间也好走动。”
二太夫人颔首。
二太太就和二太夫人讨论起谁家的女儿合适起来。那模样,倒像是有备而来。
三奶奶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喝茶。
这几年他们帮着寿姑管理产业,日子渐渐宽裕起来,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七叔父那边没有儿子,就算是分了一半给寿姑。那也是一大片产业。何况寿姑出嫁不用再备嫁妆,窦明最多也就照着公中的惯例多给一点。也不怪有人惦记。
两人正说得热闹,柳嬷嬷沉着脸走了进来:“太夫人,西府的四小姐派了人过来传说。说济宁侯病逝了。”
“啊!”屋里的三个人都目瞪口呆。还是二太太最早反应过来,毛遂自荐地道:“寿姑是没有过门的儿媳妇,照理应该送份祭礼过去,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懂这些,我过去给她帮帮忙。”
前所未有的热忱。
二太夫人考虑到这些从前都是三太太的事。也没有多想,道:“你和老三媳妇一起过去吧!”
三奶奶想着三太太也去,再多自己一个想必二太太也不会多心情,亦道:“我也跟着一块过去瞧瞧吧!”
“行!”二太夫人道,“济宁侯府只有魏廷瑜这一个儿子,老侯爷一走,他就在当家理事了,府上少了主持中馈的人,魏家派是会派人来商量婚期,你们把老三叫来,这件事还得他去应付。”
两人齐声应喏,一面派了人去请窦世横,一面回去换了身衣裳,叫上三太太,一起去了西府。
和济宁侯病逝的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陈曲水的一封书信。
他已随宋墨平安抵达京都。宋墨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爷,宅院在英国公府的西路,三间五进,出门就是英国公府的侧门,通往剪子巷,剪子巷朝南是英国公府胡同,朝北就是因座落着顺天府学而得名的府学胡同,走过了府学胡同,就是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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