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渝说得对,如果他们能活下来,那么还是会继续斗下去,这是人的天性,是所有动物的天性,尤其是在资源如此紧缺的时代,只有斗,才能获得更多、更好,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共同的敌人和目标。
丛震中道:“上飞机吧,我们先跟你们到西宁,到了西宁,你们三个带着傀儡玉,换变异禽类去禁区。”
远处突然传来焦急地猫叫声,丛夏回头一看,本来这个点儿应该还在睡觉的阿布,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们要走,正飞快地朝他们跑来,它庞大的身体震得他们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阿布冲到他们面前后,着急地围着直升机转了两圈,发现那直升机装不下它后,立刻意识到这次又不带它,它更急了,拼命朝着几人叫唤,还在直升机舱门前一蹲,把舱门当了个严严实实。
庄尧皱眉道:“你们都没告诉它?”
邓逍撅起嘴,心里很是难受,“你自己怎么不说。”
阿布垂下脑袋,口中不断发出寂寞的叫声,尾巴啪啪抽打着直升机。
丛夏摸了摸阿布的软毛,“阿布啊,我们这次也很快就回来了。”
阿布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叫声非常不安,也许就连它也听出了丛夏口气中的不确定。
庄尧揉着阿布的鼻子,“阿布,你这几天好好听小王的话,不要乱跑,按时吃饭,等我们回来就忙完了,可以经常带你出去玩儿。”
阿布听到“玩儿”,心情好了点,伸出舌头舔了舔庄尧的衣服。
丛夏抱着它用力亲了一口,转身上了飞机。
成天壁正要踏上飞机,背后突然有人叫他。众人转过头去,不知何时,曹知贤带着人来了。
成天壁愣了愣,转身行了个礼,“司令。”
曹知贤走了过来,从眼神到神色,无一不疲倦,他看着成天壁,眼中透着浓浓地无奈。
丛震中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上了飞机,曹知贤看了丛夏一眼,道:“小丛,你下来。”
丛夏一怔,还是走了下来。
曹知贤轻叹一声,“你们这趟去,我比你们去南海的时候还不安。人一旦上了年纪,心就容易软,天壁,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每次想到你,我又骄傲又揪心,如果我能选,我还是愿意你是个普通的变异人,能保护自己就行,而不是非要承担这么多责任的自然力进化人。”此时的曹知贤,不像一个铁血的、刚毅的最高指挥官,而只是一个双鬓斑白、惦念儿子的老人。
成天壁喉结鼓动,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坐在作战指挥部,透过小小的显示器,看着自己的儿子几次险象环生是什么滋味儿,我心里多少次想命令你们撤退,可是我不能,坐在最高指挥官的位子上,我就不能把你当做我儿子,只能把你当做一个兵,我下的每一个命令,都关于所有人的利益,我当时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如果你们死了,我们也活不长了,这样也好,没有太多念想。”
成天壁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曹知贤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丛夏更是不知所措,这些话明明是父子之间私底下说的,为什么曹司令要把他叫下来?
曹知贤看向丛夏,“小丛,你们俩的事儿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北京城里也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觉得挺好的,你不用有负担。”
丛夏脸一下涨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放在以前,我想都没法想,可是现在……我以前也没想过我活了五十多年的世界会变成这副德行呢,经历了这场浩劫还活下来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用你们年轻人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活在当下’,每个人脖子上都悬着把刀活着,这种时候,谁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你们自然是因为高兴,才走到一起的,你们高兴,我也觉得挺高兴,所以挺好的。”
丛夏张了张嘴,他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表示些什么,但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曹知贤从兜里掏出包烟,他抽出一根,颤抖地放进了嘴里,“快戒了……以前一天两包,现在烟可是奢侈品,这包烟放我兜里快俩月了,还没抽完。”
成天壁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司令……”
曹知贤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看着成天壁,“天壁,我是对不起你和你妈,二十多年来,你没叫过我一声爸爸,今天你走了,可能真的回不来了,我手里握着最大的军权,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儿子去送死,我感觉太失败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就当安慰我了。”
成天壁握紧了拳头,表情僵硬,脸上的肌肉因隐忍而抽动着。
曹知贤等了半天,成天壁也没开口,他低下了头,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保重。”说完转身往回走。
丛夏用力推了成天壁一下,成天壁的身体笔直得像一把标枪,他看着曹知贤已经明显苍老的背影,嘴唇嚅动,最终沙哑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曹知贤的身形一顿,猛地回过身,眼眶已然红了。
成天壁朝他用力行了个军礼,拽着丛夏上了飞机。
机舱门关闭的那一刻,众人的心都像被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沉重得连呼吸都泛痛。他们要踏上变异人最后的征程了,命运就在直升机飞翔的方向。
到达西宁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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