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牙缝里媚笑:“那是自然,秦公子忘了我家做的买卖,常常在道上走,跟江湖中人也多有交情,这毒也见识过。”
小贱人笑得那叫一个春花妖娆,风骚俊美,声音也格外温柔:“苏武,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失忆了。”
我嘿嘿地笑得特狗腿:“小人虽然失忆了,可是小人还有一个老家奴跟着,她倒还记得得这毒药怎么个解法,否则昨晚上就要来找公子救命了。”
秦江月慢慢望过来,一双眼睛幽深阴沉,吓得我一哆嗦,其实,我也有怀疑过,这样的奇毒苏澜一个老迈的家奴怎么会解,所以刚才捂着盖着,一直到捂不住了才把她供出来。
秦江月忽然微微一笑,又是波转神流,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这会又春风和煦了,他点头道:“这倒是,苏家调教出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扯着嘴角笑,眼睛望地。这秦江月简直是只狐狸,生着法子套我话么。
他叫我跟着他在后山转悠。我肚子里腹诽个底朝天,这山寨他又不是头一回来,后山不知转过多少回,还叫我引路?
本小姐没空,还要打劫赚银子哩!可是,我不敢,只敢狗腿地咬牙弯腰媚笑:“是。”
苏家小姐
秦江月走在前头,他的小厮跟在旁边,我跟在后头,东瞅瞅西望望,既要注意他的心思,又不能看他,山寨里早有榜样在,多看他几眼是要倒霉的。
这后山没啥好看地,天又阴沉,不过是春色盎然,一片新绿罢了。这个小阎王叫我出来,莫非还是要问我家的事?想来也是,在古代盐商是很有钱的,我那老娘能做起这个生意,想必跟当地的衙门官府也有些勾连,多少有些势力在,不然也不会无故惹了这么大官司,一家十几口尽数被杀,阴谋,一定有阴谋!
不过,我对阴谋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秦江月和我家有什么勾连,如果是仇人,那我就死定了,如果是好友……不可能!如果是好友,他还不满面堆笑地对我照顾有加?
要说苏家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才惹了祸害,要么,秦江月就是对这个秘密感兴趣,想从我这里挖点东西出来?嘿嘿,那就失算了,我是个半道上附身的鬼魂,她苏家以前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不过他不开口,我也不开口。只跟着了无趣味地闷头走了一会儿,秦江月忽然顿住脚步,问道:“苏武今年多大了?”
我挺了挺身板,拍拍胸脯骄傲地道:“我已经17了。”肚子里又加一句:可以娶你做夫郎了。
他矜持地斜望我一眼,不屑道:“这样的身板也是17岁了?怎么跟个15岁的孩子似地?”
怒,这简直是对本人的侮辱!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是女人的本分,我这身躯天生就这么单薄,连关在柴房的那个肥公子也比我高大,已经是我的伤心处了,秦小贱人竟又来戳这痛处,我,我跟你没完!
我扁扁嘴不做声,他兀自叹息道:“听人说,苏家的小姐虽然身娇肉贵,家财万贯,却太过fēng_liú,被掏空了身子,所以才长了这么个身板。”
我立时僵硬得石化,原来,我以前顶了这等狼藉名声。
他又问道:“苏小姐可知苏家是犯了什么忌讳才招来的祸吗?”
我疑惑地看他,摇摇头,苏谰没和我说过,只说得罪了很有权势的一个权贵。
秦江月神秘一笑,眼睛妖娆地闪烁:“你们家得罪了当今女帝的宠臣,权势滔天的水家。”
我扁嘴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家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就算苏武以前被人陷害也好,全家被杀也好,与我有什么相干?听听,那水家是女帝的宠臣,还权势滔天,怪不得苏武躲进山里做山贼,原来得罪了大人物,我还想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可不打算去报仇。
问题是,这和秦江月有什么关系?
秦江月眯起眼睛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便转身往前走,没再说什么。
爬过山坡,眼前陡然一亮,只见这片山坡上满是桃树,山中春色比山下晚了些,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正值春景,桃花灿灿若云霞锦绣,繁华烂漫,芬芳清新。
秦公子折了一枝桃花,向我一笑,飞花流玉,看得我心肝乱跳。
正在这风情的紧要关头,只听见我腹腔内咕噜噜一阵响,小厮一旁偷笑,我尴尬地扁扁嘴,早饭没吃,捱到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秦公子浑似没听见,笑得牙齿白森森:“听人说苏家小姐年少时便颇有才名,十步之内可成诗,不如今日以桃花为题,做诗一首?”
我干干地笑;“那些旧事,不提也罢。小人自从摔下山沟,已经失忆,许多事情记不得了。”
他冷笑:“是么?失忆得连笔墨之事都忘了么?”
我一寒,火上来,皱起眉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摔一下变成白痴的人还有呢!”
汗,我这一句话说得有水平,果然秦江月冷笑一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倍,他忽然靠近我,唇齿间动听地道:“昨日若不是在山下听你念了那几句诗文,换个人,敢打劫我的,一早已经肢体不全尸骨无存。”
我腿肚子一哆嗦,冷汗冒出来,抿嘴干笑。什么叫换个人,昨天晚上又是哪个给我撒了惊蛰?敢情我昨夜痒死了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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