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争吵的沈璐瑶母女立刻不再说话,而是齐齐转身,满脸警惕地看向了她。
三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在原地僵持着。
还是夏晓棠最先沉不住气,她忍无可忍道:“你来干什么?来这里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沈璐瑶出声制止女儿:“晓棠,别说了!”
夏清时脸上也并不笑,只是慢条斯理道:“你觉得自己是笑话,那我就是来看笑话的。”
夏晓棠咬紧了牙,不说话。
她本想来寻一寻夏父的踪迹,但看这样子,夏父应该是不在家里了。
夏清时不欲与她们再多待,转身便要出门,却在推开门时被夏晓棠叫住。
夏晓棠望着她,眼睛通红,声音中仍带着轻微的哽咽:“是你,对不对?”
她这问话没头没脑的,但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什么。
那份dna鉴定报告突然在网上出现,虽未点明究竟是谁的鉴定样本,可却是昭然若揭。
能够同时取到她和华晋的dna样本的人,夏晓棠自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夏清时。
夏清时并没有急着否认,只是定定地看着夏晓棠。
就只这一眼,什么都不用说,夏晓棠明白了,就是她做的。
与此同时,夏清时也凑近了她,用极低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道:“夏晓棠,我对付你,和你没关系。”
无论是夏父还是华晋的女儿,夏晓棠都是毫无疑问的私生女,都是他人家庭遭到破坏的明证。
夏清时自然也可以像大多数人一样,以道德为武器,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夏晓棠。
谁让她是小三的女儿,她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都不为过,不是么?
只是,夏清时不屑用这样虚伪的理由来粉饰自己的行为。
她看着夏晓棠,声音平静道:“我对付你,是因为你妨碍到了我的利益。”
我对付你,不是因为你是坏人,而是因为我是坏人。
夏晓棠咬着唇看着她,但清楚无误地,她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下一秒,她便捂着脸小声抽泣了起来。
***
夏清时开车去夏父的公司找他。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愿再在夏父面前虚与委蛇。
可长久以来,有一个疑问压在心头,令夏清时难以忽视。
六岁那年,晏时同夏晓棠在家中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玩耍,夏晓棠一时不慎,险些要摔下树去。
晏时伸手拉了她一把,却不料被惊慌失措的她错手推下了树去。
就是这一摔,叫晏时摔到了后脑。
之后整整三天,他高烧不退,不省人事。
见到儿子这样,夏父发了狠,将夏晓棠毒打了一顿,六岁的小女孩,几乎被她打得半死。
沈璐瑶在一旁哭着为女儿求情:“哪怕她不是——”
可她的话语却在触到小小的夏清时那冰冷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所以哪怕是在后来,在医生确认晏时再无恢复可能后,夏父对夏晓棠又恢复了以往宠爱的态度,可夏清时在得知了沈璐瑶的那段过往后,依旧是存了一分疑心。
哪怕她不是。
这短短的五个字,叫她怀疑了二十年。
她坐电梯上到大楼的最顶层,那里是夏父的办公室。
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外人大概对身处居中的当事人知之甚少,可身边熟悉的人,自然全都知道了夏家的这件丑闻。
秘书将她拦在门口,一脸为难道:“夏总说了,谁也不见。”
夏清时笑了笑,步子不停,径直往里面走,“他要是怪你,就说是我非要进去的。”
秘书是认识夏清时的,知道她是夏总最为宝贝的女儿,眼下她都这样说了,秘书自然放行。
她推门进了夏父的办公室,看见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夜之间,老态尽显,十分憔悴。
看见她进来,夏父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夏清时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来看看您。”
夏晓棠都能猜到dna鉴定报告是出自夏清时之手,更何况是夏父。
因此夏清时也并不打算在他面前徒劳地粉饰什么。
她没有半点要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对坐了许久,最终还是夏父先站起身来,从一旁的玻璃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过来,陪爸爸喝杯茶。”
夏清时走到一旁的茶座上坐下,默然不语。
夏父喜欢喝茶,平时对茶道研究颇多。
夏清时投其所好,从前总是四处为他搜集各色好茶。
夏父看着面前木盒中的茶叶,笑了笑:“上次爸爸生日时,你送来的君山银针,爸爸一直没舍得喝。”
袅袅的茶烟在两人之间升起,模糊了彼此的面貌。
“清时。”夏父叹一口气,“你很恨爸爸,对吧?”
夏清时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不愿同他谈论这个,只是说:“这茶,味道不太好。”
夏父愣了愣,然后道:“一直放在那里,大概是受潮了。”
夏父看着她,又笑了笑:“回想这些年,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和晏时……我没当好一个父亲。”
夏清时看着夏父,嘴角有讽刺的笑容一点点堆积。
“你究竟是因为良心发现,还是因为发现帮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和晏时?”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夏父叹一口气,“你有什么怨气,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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