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来,而后侧开了身,为彭洛今让道儿。
彭洛今提步而入,正见身着深灰色长衫的韩呈机盘坐于一方矮案后,一头墨染般的黑发并未束起,而是用一根同样深灰色的锦带松松地绑于背后。
韩呈机最喜深灰色,这一点,是众人皆知的。
“少爷今日真是好雅兴。”彭洛今笑道,声音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流过,令人倍觉舒适宁静。
韩呈机直接略去了他这句话,径直问道:“出了何事?”
彭洛今也早已习惯了以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在自说自话的对话形式,浑然不觉地答道:“方才在前药房中,听闻大夫人起了红疹——”
韩呈机仿佛没听到似得,目光仍在跳跃着的筝弦之上。
但彭洛今却知道他定是听清楚了。
只是……不在意罢了。
彭洛今也识相的不再多提此事,换话题更是张口就来,笑问道:“少爷今日不是出府接白宵去了吗,怎没见到它?”
回肃州城的路上,他可没少听阿禄提起这只大白虎。
今日韩呈机出门之时,他随口问了阿禄一句,便听阿禄答曰:接虎去。
虽然他至今都不是很能理解,当时阿禄那一脸不同寻常、且神秘中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究竟是为了哪般。
但对于这只经常惹毛阿禄的大白虎白宵,彭洛今还是十分好奇的。
“送人了。”韩呈机的口气不能再轻描淡写。
“送人了?”彭洛今没忍住讶异了一把。
☆、174:暗查
其一,据他从阿禄那里得知,这只白虎是从幼崽时期便被养在府里的,说起来距今也有几个年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被少爷看着长大的,想来感情应当较为深厚。
所以……这么轻易的送了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二则是,彭洛今委实是没想到韩呈机竟然……竟然也有可以送礼物的朋友……
且还到了这种,可以忍痛割爱,将一手养大的白虎赠与对方的程度。
这关系得是好到什么样儿了?
他怎么没听过少爷平日里有跟谁来往密切了?
不知怎地,彭洛今立即就想到了昨日里韩呈机一回到府里,就让他取了南香粉过来的事情。
对于这南香粉最终落到了谁哪里,彭洛今至今都十分好奇。
然而不消多想,也定是之于韩呈机而言十分紧要的人,才值得他这般在意关照。
毕竟韩呈机自己也曾经交待过,在计划达成之前,他手中握有解药一事,绝不可泄露出去。
而处处注重谨慎,力求不留一丝纰漏的韩呈机,却是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在刚回到韩府里的第一时间里,将南香粉暗下送了出去。
“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便下去吧。”韩呈机分明是在说着话,但注意力却仿佛没有得到任何分散,手下琴音流畅至极。
这是不打算给彭洛今任何探听八卦的机会。
彭洛今自然是听明白了,故也只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勾了唇颔首道:“是。”
罢了冲韩呈机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然而在行至门口处之时,却忽然转回了身,再开口之时。已换就了一副十分认真的口气,对韩呈机说道:“少爷可还记得一月前,彭某在为少爷医治双腿之前所说过的那番话吗?”
韩呈机手下拨动琴弦的动作戛然而止。琴音却未消。
韩呈机微抬了眸,看向彭洛今。
“少爷。那惊鸿蛊平素于人体无害,但唯一一处便是……万万不可——”
彭洛今刚说到此处,却被韩呈机忽然出言打断。
“你想多了。”韩呈机口气极平淡地说道。
彭洛今微微一怔,而后不由地郝然一笑,摇头道:“如此定是我想左了,还请少爷勿怪。”
毕竟是这样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呢。
至于相赠了南香粉和……白宵,想来定是有些他无法得知的隐情和缘故在其中吧。
且对方是男是女他都还不清楚。竟就生出了这样的揣测来。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钟爱一厢情愿的臆想与八卦啊。
这一点,彭洛今自个儿也十分发愁。
“下去吧。”韩呈机道。
彭洛今不再多言,颔首而出。
韩呈机依旧盘坐于案后,只是却失了奏琴的兴致。
不多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闪进了小榭之内。
阿禄望着头顶上的璀璨星空,颇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而此时,韩呈机面前已多了一位长相与阿禄很有几分相似的黑衣男子。
“可查清楚了吗。”
“回少爷,都查清楚了,在您去禹城的这段时间里,江姑娘并未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只是近日来经常随着对面方家药行中的方昕远外出采药——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可提之事。”阿莫将调查到的关于江樱的消息,极尽简要的说与了韩呈机听。
“可还有其它?”韩呈机又问道。
若只是如此。她怎至于短短时日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可怜模样。
阿莫想了想,而后面色从容地道:“回少爷,除了这些,就只剩下去锦云街西桥头边的乔记包子铺买包子了。”
末了又补充上了一句:“每日都去。”
韩呈机:“……”
阿莫却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正经表情,好似在汇报着十分严肃的消息。
经此一对比,此人淡定的程度,竟是变/态到了较韩呈机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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