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进才的大孙子很不满意,但他是个笨蛋,在强势的祖父面前一筹莫展,董进才在家一手遮天惯了,只有老婆的话能听几句,董夫人也很不满意石家女孩,但她相信陈道士,这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永昌帝对文臣和武将结亲十分敏感,以前有郭公公,现在有林长山,董进才和石家刚刚定亲,皇上就知道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董进才越来越不懂事了。”永昌帝气得砸了茶杯,他防钱隽如防烈火,防沈家就像防贼,却独独对董进才这个蠢货不怎么设防,这两年董进才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在朝廷中势力越来越大,永昌帝一天天看着,心里也没什么危机。----因为董进才笨,永昌帝觉得自己有把握控制他,但董进才若是和石宗汉结亲,他可就不放心了。
就在永昌帝想办法对付此事之际,这天早朝,张澜顶着一头白发进了朝堂。
张澜的头发,早就有白发,但前一天还是黑白相间,呈现暗淡的深灰色,一夜之间,官帽下露出的部分成了银白色,这如何不引起满朝文武的关注?
早朝结束,永昌帝留下了张澜,他和太子在前,张澜低头哈腰在后面跟着,三人进了上书房,皇上落座,摆出十分关切的模样:“张爱卿,你身体可是抱恙”
“多谢皇上恩典。唉,微臣,微臣的家事,让皇上费心了。”
“什么家事?”太子年轻,禁不住好奇,追问。
“小孙女的婚姻事,皇上,当年犬子被害,太后怜惜小孙女,还给了她一个乡君的封号,微臣也怜惜她自小没了父母,骄纵太过,才至于有今天之难。”张澜黯然地低下头,猛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皇帝,赶紧磕头请罪。
永昌帝乃是仁君,怎么能眼睁睁看一个忠臣,为了这点小事,愁白了头发?他大手一挥,不仅原谅张澜,还好心地道:“谁家的公子?敢不答应,我给你赐婚。”
张澜还没站起来,听闻这话,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谢万岁,万万岁。”
“谁家公子?”太子追问,“张先生乃是我的师父,这事儿如何瞒着我呢?”
“皇上,微臣的孙女偶遇南海王的长子钱朝阳,现在,非卿不嫁,南海王却不答应此事,微臣的孙女昨夜要剪了头发出家,微臣愁了一夜,不知如何解决。”
永昌帝听张澜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但他金口玉言,要给张澜的孙女赐婚,现在想反悔也不成了----太子在那里看着呢,现在,太子天天跟着他,是学着如何处理国事的,他哪有脸让儿子看到自己说话不算数呢?
再说,皇帝怀疑太子和张澜故意演戏,给他下套的,他现在已经上当了,只能用别的方法挽回,绝不可能食言而肥。
“传朕旨意----”永昌帝咬着牙,给金金和张姑娘赐下了婚姻,然后,便借口自己很累,把太子和张澜赶走了。
吃过午饭,永昌帝休息了一下,一个时辰,便起来处理国事,每天无数的奏折送到宫里,多数交给内阁处理,少部分,得他亲自决定。
第一份便是沈明昭,他真的病了,请求辞去内阁大学士职务,回乡休养。
“准了!”永昌帝把对钱隽的气,发泄到了沈明昭身上。
第二个奏折,是沈家兄弟中的老二沈明昀的,江南两省防潮汛的堤坝要重修,沈明昀不愿意让国库负担太重,提出改人头税为地亩税,缩减贵族士子的免税特权,他给皇上算了一笔账,若是能推行下去,三年不给国家交税,就可以把海堤全部修好,不用户部一分钱。
这个提议永昌帝十分动心,但他却知道实施起来非常困难,和平日久,土地兼并厉害,而有功名和爵位的人家,因为免税,更是如虎添翼,一家拥有数千倾的土地十分平常,穷苦百姓不得不租赁这些大户的土地耕种,辛苦一年,多半交租,少半交税,常常只剩下秕谷糠皮,他们一年到头,只好靠这些加点野菜度日,元神门教之所以短短几年就迅速拥有数十万的教徒,都跟这些穷苦百姓活在绝望中有关。
但巨荣朝的统治基础,却是有钱的士绅,现在若是拿他们开刀,无异于自毁长城,肯定会引起动乱。但任由穷苦百姓那样衣食无着,这巨荣的国运,也不长久。
“传南海王钱隽。”永昌帝对内侍道,关键时候,他知道董进才出的主意都不靠谱,沈明昭病了,那就只能靠钱隽了,在这一时刻,永昌帝还暗自庆幸多亏让钱隽回京了呢。
钱隽刚刚接旨给儿子指婚,正带着儿子来宫里谢恩呢,所以,给永昌帝传口谕的太监刚出门就碰上了,他立刻掉头给皇上传讯:“南海王带着公子来谢恩。”
“传!”永昌帝赶紧道。
钱隽和儿子给皇帝磕头,竭力把永昌帝赞美了一番,让皇帝的心情略好了些,他让钱隽和金金坐下,随便拉了几句家常,便开始考金金的学问。
这十年在南海,金金无论练武还是读书,一样也没落下,期间钱隽还让他跟着商队,去了不少地方,可以说书本上的知识、和阅历都不欠缺,永昌帝考了一会儿,自己觉得很满意,便笑着道:“你也是咱钱家子弟,这巨荣朝安危,也有你的一份,给你派个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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