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知道那是哪里吗?我总做这个梦,就是看不清你是什么样子,也听不见你在说什么,模模糊糊的,就像有大雾弥漫,前天的梦很清楚,我就是和你在一起,走在一片雪山前。”
想起在山窝附近的山前,那个雪天的早晨,他俩一起去采山笋,钱隽第一次向她表露爱意,那时候,日子多简单多快乐呀。
自从进京,他们之间便充满了变数和波折,日子也过得憋屈而窝囊,所有的一切,都不由自主,不得不随波逐流,文瑾忍不住摇摇头,京城不是他俩的良乡,乡下,反而是幸福的安乐窝。
钱隽又吻了文瑾一下,依依不舍地出去,春明和夏阳就在门口等着,夏阳手里还端着脸盆,春明过来伺候文瑾穿衣,然后帮她洁面、梳头。
文瑾只用眉黛扫了扫眉梢,穿了昨天那一身红彤彤的喜服,戴了沉重的凤冠,由她俩搀扶着,去了前厅,钱隽也换好了衣服,走在文瑾的身边,伺候他的,是金家新买来的一个小厮,叫小泉。
金家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金关山夫夫妇坐在正中间,身边,坐着几个年长的,再往下,文瑾看到有昨天见过的二婶和姑姑,多数是陌生面孔。钱隽带着文瑾,给祖宗牌位上过香,这才给金关山夫妇行礼。
金大奶奶满脸笑意地虚扶了一下文瑾:“乖儿,快起来吧。”
文瑾和钱隽起来,金大奶奶拉起文瑾的手,塞给她一个小木盒,古色古香的。文瑾接过来,放在春明手里的托盘上,屈膝行礼道:“父亲!母亲!”
“哎!”金大奶奶高兴地合不拢嘴,她轻轻拉着文瑾的手:“来,这是五爷爷!”
“五爷爷!”两人行礼,金五爷捻着胡子呵呵笑,给了钱隽一块玉锁片,周围的人都露出惊讶地神情。
文瑾看到那玉晶莹剔透温润细致,又联系到金家也是灾民,怀疑这锁片可能是金五爷随身佩戴的,才没有葬身洪水之中。
说不定是金五爷家的传家宝啊,这情意,文瑾觉得沉甸甸的,钱隽行礼的时候,也显得特别郑重。
接着几个老人,有七爷爷,七祖母,九爷爷,十一祖母,辈分不小,其实年龄也就五十左右,精神还好。
轮到下一辈了,金大奶奶介绍道:“这是你二婶!”
“二婶!”文瑾和钱隽行礼。
金二奶奶挤出一脸笑容,递给文瑾一个银镯,“家里遭了灾,不然,别说金的,就是玉的都不稀罕。”
金五爷脸色一僵,气恼地转过头去。
“谢谢!”
金大奶奶和二婶明显不合,她很快就把文瑾拉到下一个大婶面前:“这是六叔和六婶。”
“六叔!六婶!”
剩下的亲戚,都是血缘比较远的。
金关山这一脉,父亲一辈是兄弟三个,金关山父亲老大,只有金关山和那个姑姑两个孩子,姑姑碰巧回娘家,赶上发大水,现在和男人、孩子都走散了,有人说灾后还看到他们了,金关山现在正四处打听妹夫一家。
二婶金二奶奶的公公是老二,他有一男三女,发洪水时,金关同带着儿子巡视庄园,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本来,金大奶奶不愿意这个妯娌进文瑾的新房,可这个金二奶奶是个搅家精,金大奶奶怕她在婚礼上搅风搅雨,不得不做出让步。
金五爷是老三,只有两个闺女,现在都出嫁了,并且没有嫁淮州,日子应该还不错。这个时代的习俗,没有儿子,养老就是侄子的事情,金五爷宁愿跟着侄子颠沛流离,也没有去闺女家,在后世或许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时代看着,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金关山手里能掌握那么一大笔钱,就是因为他是金家的长房嫡支,同时,他也有照顾族人的义务,所以,带着幸存的族人移民到这里,每天鸡鸣即起,辛苦砥砺,就是要保证活着的人不至于再有什么意外。
金二奶奶见金关山的儿子丢了,一度认为自己的儿子将来会继承金家产业,现在忽然出来一个钱隽,并且还娶了这么一个有背景的媳妇,她的希望破灭,心里便对这一对新人嫉恨不已。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男人儿子到底还在不在人间,争这些还不如去打听打听那个。
认过亲,金大奶奶指挥下人摆宴席,整个大厅的人,都要在这里吃了午饭才走,这会儿是早饭,比较简单,稀饭、馒头和几样小菜,最好的,就是一盘蒸鸡蛋羹了。
春明和夏阳经过练习筷子功,现在的水平特别棒,又软又嫩的鸡蛋羹,她俩都能用筷子夹起来,稳稳地送到文瑾的碟子里,三天回门以后,文瑾才会开始真正的小媳妇生涯,得站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现在,她还是金家的“娇客”,只管享受,不管付出。
第二天钱隽果然履行了他的诺言,晚上折腾文瑾,白天却很体贴的让她睡觉,金关山夫妇听他期期艾艾说出文瑾不舒服,老两口只是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其实,私下里,金关山就和妻子商量过,对于这样一个出身高门的儿媳妇,模样又长得那么娇贵,他俩就没打算让文瑾立什么规矩,只要能给他们生下孙子,文瑾就是大功臣一个。
金大奶奶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有个高门媳妇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金家现在还指望萧家的庇护,不然这偌大家产如何保得住?与其给媳妇立威,把她压下去,让萧家和这边和萧家翻脸,不如把文瑾娇宠着,她有媳妇,权当没媳妇,不指望有这个人为家庭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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