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曼出院了,她刚进门就觉得家里有异味。她烦躁地说:“这是什么味儿?”保姆赶紧说:“我刚打扫完。可能是我新换的洗衣皂的味儿。”郎曼对父亲说:“爸,先把孩子放你家,这屋得先通通风。”接着,她生硬地命令保姆说:“你把我房间的床单被罩重新洗洗,用原来的洗衣皂!”说完,她推着婴儿车走出房门。郎曼的老父亲无奈地轻轻拍拍保姆的肩膀,冲她点点头抱歉地笑笑。刘浩仁一直站在门口,他心烦地扫视了一圈一尘不染的家,没理郎曼,自己脱鞋进屋了。保姆按照郎曼的吩咐,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并把郎曼房间的床单被罩都重新洗了,换了一套全新的。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郎曼又回来检查了一遍,才终于把两个孩子抱回来。保姆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这顿饭全家人一起吃,庆祝新成员----两个小伙子以及郎曼平安回家。郎曼不想吃只想睡觉,郎曼的妈妈好说歹说,她才肯出来吃晚饭。可是,她刚吃了一口粥,就发现粥里有一根头发。她本来有气无力的,看见头发却大叫起来:“赵姐,你看呐,粥里有头发!”保姆正在厨房盛汤,她慌张地一路小跑来到餐厅,刘浩仁赶紧安慰保姆说:“没事没事。你也快过来吃吧。”保姆不好意思地道歉:“哎呀,饭做了一半我才想起来戴头巾。我再重熬点粥。”刘浩仁冲保姆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重新熬粥。郎曼叹口气,转身回房间了,刘浩仁只能去哄她。郎曼的父母一直安慰不停道歉的保姆,柳晔侧耳倾听郎曼房间的动静。刘浩仁走进卧室看见郎曼果然躺在床上哭。生完孩子以后,郎曼一改原来嚣张跋扈的哭闹,现在,她总是默默流眼泪,眼神也总是流露着悲伤。刘浩仁虽然十分讨厌郎曼对大大小小的事都鸡蛋里挑骨头,可是,见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不免心疼。但是,他至多能做到不指责她的吹毛求疵,安慰的话却越来越懒得说,即使说了,每说一句安慰郎曼的话,他都希望这是最后一句。生孩子似乎开发了郎曼某根敏感的神经,郎曼总能察觉出刘浩仁强做耐心的语气背叛了他的心,因而,郎曼就越发敏感脆弱,忧伤憔悴,而这大大削减了她在刘浩仁心里的魅力。刘浩仁喜欢郎曼嚣张、任性、顽皮甚至是她自持美貌的骄傲和肤浅。女人总是希望男人能感同身受地体谅女人在某些生理期时的脆弱,可是,他没经历怎么感同身受!就像男人同样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有女人有脆弱的特权,男人却只能坚强。其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都需要在某个怀抱里做回那个孩子。而很显然,刘浩仁和郎曼现在都需要成为那个孩子,却遗憾地不能互为怀抱。无论刘浩仁怎么劝郎曼,郎曼都只是哭,刘浩仁像是一把错误的钥匙拿郎曼这把锁没办法。刘浩仁索性不哄了,他谎称接到客户电话,必须出去一趟。于是,他逃难似的逃出家门。柳晔看着刘浩仁离开的背影,心想:“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刘浩仁跑下楼,坐在路虎车里,拨通了郑义的电话。这一周,郑义和韩月在冷战,郑义都是半夜十点后才回家。从实习律师培训班下了课,他就在地铁站载客挣钱。听见电话响,吓了他一跳,因为,他怕遇到熟人,精神紧张。郑义当了九年刑警,什么大奸大恶的人都见过,没有什么人能吓到他,现在,他却害怕见到熟人。虽然他通过了司法考试,但是,还得熬过一年实习期。他常常想起赵传唱的歌词: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郑义接通电话,说:“喂!”刘浩仁迅速调度出礼貌谦卑的语气,说:“喂,你好,你好!郑义,最近忙吗?”郑义和刘浩仁寒暄了几句,刘浩仁才表明打电话的目的,说:“郎宏家的案子结果出来了,由郎宏和柳万里负全责。也就是说,我们家属不但得不到赔偿,我们还得赔偿邻居的损失。有一个男的半夜回来,在楼下正好赶上爆炸,被碎玻璃扎瞎了一只眼睛,光这一家就得赔偿三四十万。还有四家都有损失,具体数字还没出来。所以,我想请你代理这个案子,帮我起诉煤气公司。”郑义虽然在实习期不能独立接案子,但是,以他的实际办案能力和在公安系统的人脉,律师们都愿意跟他合作。而且,这个案子是他的案源,代理费分成由他来定,正好解决了他和韩月的燃眉之急。所以,郑义分析了案情后,很快跟刘浩仁签订了代理合同。
☆、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刘浩仁和郑义一起出差去石家庄了。郎曼的产后抑郁症状没有好转,她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不睡的时间,一部分用来哭,理由五花八门或者毫无理由;一部分用来挑剔和发脾气,因为她对什么都不满意。郎曼虽然难伺候,但是她是幸运的,她的父母正竭尽全力帮她度过难关。相比之下,韩月的情况就孤苦伶仃得多了。她自己的父母只顾着照顾她弟弟三岁的孩子,无暇顾及她。郑义出差了,她只能独自照顾生病的女儿。方华面临的困境堪称空前复杂:李永孝已经出国一个月了,同时,李永顺也住进她家里接近一个月了,李永顺每天清晨就出门、深夜才回家,他住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方华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可是,方华实在想不通,他堂堂一个大画家为什么愿意蜗居在哥嫂家客厅的沙发上,况且,哥哥还不在家。大儿子李真实虽然学习成绩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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