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的目标向来是坚定而又明确,灭魏,杀庞淙,以报国破身残的血仇。
除此以外,他什么也不会做,不会牵扯进朝堂里,更不会卷入那些争权夺政的尔虞我诈里。
他素来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
田玢觉得很可惜,赵灵帮田吉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魏国。
这样的大才若是肯效忠于田吉,那就是如虎添翼,不能收于麾下,当真可惜又遗憾。
“对了!”田玢道,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雕纹木盒,他打开,里面竟是一颗散发着纯白色光芒的珍珠,躬身交给赵灵,说:“这是东海鲛人珠,百年才得一颗,将军让臣带给先生的,明日便是上已节了,算是略表心意。”
田吉从来不曾停止表达对赵灵的诚意与笼络收买之心,他送来的所有东西,赵灵大多是没有兴致的,却也大多是收下的,然后便搁置在地宫里等着落灰。
乐野接过。
田玢说:“上次那个田氏女不懂事,惹的先生不悦,将军心里倍感歉意,如今又备了十位听话的佳人……”
赵灵道:“不必了”
田玢被回绝了,面色很尴尬,说:“先生可是还因…”
赵灵说:“平素不喜人多吵闹,如今留姜氏一人便已足够,代我谢将军美意。”
田玢也就没再强人所难,笑道:“好”
田玢走后,乐野说:“公子,这鲛…”
乐野自觉咬舌,心想,呸,都是那田玢害的,拐带的他也跟着说错了话。
赵灵没生气,看着乐野脸憋的通红的样子,淡淡的说:“国都亡了,又哪里来的公子。”
乐野讪讪的说:“先生,我把这个鲛人泪拿去石室。”
赵灵展开竹简说:“不必了,放下吧。”
乐野便放下了,他走出了石室,准备去取吃食,很狐疑,一边走一边心里念叨着,真是奇怪了,他们先生什么时候喜欢起这种发光的珠宝了。
乐野很是心不在焉,与迎面的齐兵撞上了,乐野脾气不好,正要张嘴骂他,就见他扫出的一小撮灰,很奇怪,那是烧东西剩下的灰。
乐野便问:“这是从哪里扫出来的?”
齐兵说:“魏女房间里。”
魏女?
乐野很奇怪,他长得粗犷,实则是个心思很细的,很敏锐的人,他蹲下身子,用手捻了捻,虽然烧的很干净,但难免还是能看的出来,是麻布丝。
乐野面色变得更不好,心想:真是奇怪了,这魏女哪里来的麻布,又烧它做什么。他隐约的觉得这魏女背地里一定不安分。
乐野没有去取吃食,而是慌张不迭跑了回去。赵灵依旧是坐在木轮车里看竹简,面色苍白虚弱,但是嘴唇还带着一点血色,长而浓的睫毛敛住阴沉晦暗的眸子,眼下微青,鼻梁高挺。
他生的很好,眉目清秀却又丝毫不带女子气,俊美而不阴柔,黑色如墨的发由玉冠束着。
赵灵知道乐野慌张的又回来了,但他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仍是看着手里的竹简,有些疲惫,有些倦怠。
乐野说:“先生,我觉得那魏女不太对劲。”
赵灵没说话。
乐野又道:“她的房间里扫出许多的黑灰,应该是麻布烧成的。她这是暗中折腾什么呢!”
赵灵听到这,笑了笑,说:“她是想杀了我。”赵灵说的很平淡,很轻松,好似说的是她想请他吃饭一样简单。
与赵灵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乐野,乐野很惊讶,大概是觉得魏姝不会有这种胆子,然后就很愤怒,说:“这个不知好歹的,我现在就去杀了她,把她剁成肉醢喂狗!”
赵灵淡淡的说:“乐野”
乐野便停下了气冲冲的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赵灵。
赵灵笑了笑,说:“她若是那么轻易的屈服了,连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那才是真怪事。”
乐野说:“先生!”
赵灵道:“我素来敬重聪明勇敢的人,如今看来,她至少是占了一处的。”
乐野道:“先生,她可是要杀您的!”
赵灵其实并不在意魏姝是否要杀他,因为魏姝没有哪个能力,她动不了他,甚至于伤不了他。
他也并不意外和恼怒,甚至觉得很有意思,大概是许久没有遇到如此顽强的女子,像是一头呲牙的烈狗,他很想一颗颗的拔掉她的齿牙,驯化为一头犬奴。
很多年了,他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兴致了。
乐野不然,他很愤怒,道:“这个魏女真是忘恩负义”
赵灵见乐野如此愤怒,平静的道:“你错了,我与她并无恩,她与我也无义。”
赵灵此前是想让齐兵□□魏姝的,想把她送去女闾,甚至差点杀了她的,他无恩与她,她自然也无义,他们是公平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赵灵向来把恩义,情义分的很清楚,正因如此,他才格外有兴致,觉得自己在一颗废子上重新找回了乐趣。
乐野觉得他们先生的脑子很不正常,可能大才都是怪胎,乐野说:“就算没有恩义,她动了杀心,那就是冥顽不化的獒狗,这种狗只能抽死!”
赵灵摇了摇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木轮车旁休息。
他总是这样,话说多了,就觉得很累,然后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事实上,仅凭鞭打就能驯化的獒狗本身就是懦弱无能的。
真正驯服一只烈兽,并不是要让它流多少的血,而是要让它感到恐惧,这种恐惧会在它心里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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