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拧紧的,他搂着她单薄的身子,说:“别说了,白越,别说了。”
白越还是笑着的,一边笑一边流泪,她说:“魏王又把我许给公子连,结果呢,他也拒绝了婚事,我又成了笑柄,白氏名门,成了一个笑话,我对你已经死了心,连一点念头都没有了,因为我觉得你一定是厌恶我的,更没想过你会亲自上门提亲,我这样的一个破鱼篓子…”
“白越”魏时打断了她,声音颤抖。
门外瑛青听的很清楚,她接过了余伯手里的汤药,像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敢进去打扰。
第31章三十一
秦国咸阳城近来也是阴雨不断,不过这是件好事,初春的雨金贵,如此连绵细细,担保秋天会长出颗粒饱满的稷谷。
大殿里,秦公独自坐在矮案前,一身黑色的葛布深衣显他极为消瘦精锐。
他的身子还是很不好,若不是这殿中昏暗,定会发现他的脸是乌青的,没有一点血色。
接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近来,他的身上被雨水打湿,深邃的眼里透着凶狠之色,最为特别的是他的左脸,上面有一条刀疤,分割开了眉毛,眼眶,一直延伸到了颧骨,看起来极为骇人。
黑衣男子没有行礼,他只是站在那里,抱臂看着秦公。
秦公也没有责怪,甚至于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满,像是见怪不怪了。
沉默了片刻,秦公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阴沉,他只说了四个字,说:“安邑,魏时。”
黑衣男子没说话,淡漠的转身,将一个消瘦的背影留给了秦公。
秦公沉默了片刻,冷冷的加了一句:“不留活口。”
黑衣男子离开后,通仲进殿,将手里的热羹放下,添了油灯,面色犹豫不决,说:“君上真要派死士暗杀魏时一家?”
秦公眼中狠厉,说:“魏时不死,难解寡人心头之恨。”
通仲说:“那君上想如何发落魏女?”
秦公说:“秦国祸根,留不得”
通仲又问:“君上想何时动手?”
秦公沉默了许久,说:“不急”不急,要前确定了魏时已死,他才会动魏时的女儿。
通仲面色很难看,他知道这很失礼,但是他还是坚持要问:“君上可不可以留那魏女一命。”
秦公面色忽变得很阴冷,说:“你要替她求情?”
通仲双膝一沉,跪下说:“老奴不是为那罪女求情,老奴是为公子求情。”
秦公沉默了,没有说话,但是脸色明显变得更不好了。
通仲冒死恳求着说:“君上,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国后当年怎么薨的,君上不会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君上都不曾给过公子公道,公子也从没有过一句怨言,更不要说,那年祭台出事时,公子才十一岁,一个孩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才能让芈氏如此痛下狠手。若不是公子心思聪慧,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通仲喉咙哽咽,又说:“公子是什么样的性情,君上比老奴清楚,这么多年来,公子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他活的很孤单,也很辛苦。现在君上要再次夺走公子心爱的人,老奴实在是不忍,不忍看公子痛苦,不忍看公子这点微薄的快乐也被剥夺,君上,他可是您的儿子啊。”
秦公看着恳求的通仲,看了许久,他的心也狠狠的震动了,通仲的话撕开了他心里最隐晦的伤疤,他可以狂然大怒,可以立斩了通伯,但他都没有,只是沉默着,坐着,过了很久,他说:“嬴渠,他不止是寡人的儿子,他也将是秦国未来的国君”
通仲跪地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眼里是恍惚,震惊,因为秦公从来没有提过储君之事,一字都不曾提过。
通仲睁大了眼睛,跪在地上,他无法言语,只是直直的看着秦公。
秦公语气略显阴冷,他说:“寡人要将这秦国的天下交给他,如果仅仅只是死了一个女人,就能让他痛苦似摘胆剜心,惝恍迷离。那他不配当寡人的儿子,更不配做这秦国的国君。”
秦公说罢,起身离开,留着通仲跪在大殿之上,震惊的迟迟不能言语。
秦公踽踽的走在秦宫的石路上,瓦间的雨水滴落到他的身上,凉如针刺,他只是那么走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知道,秦国的重担他抗不了多久了,风烛残年,油尽灯枯,他能做的便是选择一个强大的明君,可以将秦国挽于乱世狂澜,将动乱扼于襁褓怀衽。
秦国,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纠于儿女情长的国君,秦国需要的是能富国强民,雄霸天下的国君。
或许这对嬴渠来说是条残忍的路,但是他别无选择,因为弱小的国家在飘摇的乱世中存国,这本身就是条更为艰难残忍的长路。
嬴渠他必须学会绝情,学会割舍,一个柔情的君王是无法在这瞬息万变的大争之世存国强国的。
储君之位,这将是他一生中所做的最后一次选择,不能错,也再经不起错了。
另一边。
连日里的绵绵细雨将魏姝困在房里足有五日了,她觉得很无聊,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在屋子里无所事事。
她正发呆时,嬴渠从屋外进来,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红折鹄纹深衣,肤白如玉,红纹鞶带裹着他的窄腰,脊背挺拔,衣袂微垂。
魏姝见他,眼睛不自觉的亮了几分,说:“嬴渠哥哥,你怎么来了?”
嬴渠笑了笑,正坐到她身侧,拿出了一个柑橘。
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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