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奚也取了一块,初一送入口中,脸上的笑容僵滞住了,面容变得有些扭曲,然后皱眉说:“今日这烩鱼做的怎么如此难吃!”
昭奚有些不高兴,觉得有失颜面,转而呵责一旁的仆人说:“疱人今日是怎么回事!这菜怎么如此令人难以下咽!”
仆人非常惶恐,说:“奴才不知!”
魏姝也觉得这烩鱼特别,不止难吃,更是味道怪异,绝不是佐料放多放少的缘故,倒好像是故意这样整蛊人,拿人消遣似的,可谁又有这个胆量消遣他们呢?
如果不是故意为之,那就更奇怪了,昭奚喜好美酒佳肴,照理,府中的疱人是不会出这样的问题的。
昭奚挥手怒道:“撤下,撤下都撤下,这样的吃食也能呈给客人!”
若是有人稍加注意,便会发现,此刻田吉的脸色非常难看。
田吉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药是下在这菜里的不假,可为什么他们的菜味道都变得这般怪异。
他的眼珠在眼眶里左右的动,有些坐不住,心想,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怎么会,一切做的那么隐蔽。
难道是收买的疱人背叛了他?
他觉得这也不可能。若果是疱人背叛了他,那为何还要做这么难吃的烩鱼送来,弄这么一出戏图的又是什么?警示他?
田吉不觉得一个疱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重的心机。
从始至终,魏姝就只动了一小口,只怕这一口伤不了她腹中的胎儿。
田吉想:错过了这个机会,他还要如何如何做呢?等明日启程反国,她身边便都是秦人,只怕再无机会了!
魏姝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只笑道:“田吉将军今日神色怎么如此飘忽不定,是有心事?”
田吉心中一跳,笑说:“没有?”
飨宴结束后,田吉回到了帐中,他非常愤怒,骂道:“那个疱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想,该死的,坏了他的事。
随来的副将见他发怒,战战兢兢地说:“末将也不知,末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因为一个人从帐外进来,都不曾通传,那人便是赵灵,身后跟着乐野。
赵灵的眼眸非常的冰冷,和田吉一样冰冷。
田吉说:“你……先生怎么来了”
田吉改了口,但语气仍非常冷,面容也阴沉沉的,他不畏惧赵灵,他与赵灵不过是有些共同的利益,现下赵灵隐瞒他魏姝怀孕的事,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
赵灵看起来非常平淡,但其实他已经生气了,他的眼里,神情里都充满了阴鸷,他说:“将军为何要命疱人给她下药”
田吉说:“我做什么难道还都要一一过问先生?”声音亦非常阴冷。
田吉明白了,原来是赵灵做的,赵灵如此保那个珮玖,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刻,田吉觉得赵灵和魏姝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密谋。
赵灵说:“你在怀疑我”赵灵的语气里没有疑问,异常的冷淡。
田吉说:“我看不懂先生,倘若先生不能赤诚以对,田吉就必须要干涉其中。”
赵灵笑了。
赤诚以对?
如何赤诚,田吉是想听他说什么?
难道他要亲口告诉田吉,他护着她,是因为喜欢她,他不想她出事。
这太可笑了,他说不出来,他宁可伪装成是因为有利可图才救的她,也不愿意说出这种荒谬可笑的话。
田吉依旧在冷冷的看着他。
赵灵说:“没什么原因,只因为她腹中胎儿死了,秦公一定会震怒,震怒之下一定会问责楚国,如今之际,将军难道想破坏掉三国联盟?”
田吉忽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想着自己可以抽身而退,把责任丢给楚国,却忘了,现在三国已是联盟。
动一发而牵全身。
这做法太蠢了,他因为公主一个请求,差点犯了弥天大错,误了大局。
田吉陡然变了脸色,懊悔地说:“先生说的是,是田吉荒唐了”又挣扎地说:“可是公主嘱托于我,我不能不帮,若是秦公真立她的儿子为国储,那我齐人……”
赵灵有些厌烦的打断道:“将军,她的孩子还未出世,难道将军只因为一个未出世孩子就要坏了眼前的大局?”
田吉仍是犹豫,他看着田湘长大,得知她在秦国不受宠,过得不好,心里非常难受,若不是因为赵灵,若不是因为那魏女还有用,他一定替田湘杀了她。
田吉说:“不能在楚国做,就在路上做,这一路千里迢迢,出了什么岔子也是情理之中。”
赵灵声音已有怒意,说:“将军非要如此吗!”
田吉怔了一下,他从未听过赵灵如此语气,然后也有所不悦,说:“我并没有要杀她!先生为何非要连她的孩子也一起护着!”
赵灵没说话,事实上他已不知要说什么。
为何非要连她得孩子也一起护着?为何?
他原本是个自私的人,他应该杀了她腹中的胎儿,可是他不能,他不仅不能,还要保护着他们母子。
过了许久,他说:“只要将军肯放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我便帮将军除掉一个人”
他的神情依旧冰冷,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田吉有些吃惊,然后说:“先生要帮我除掉何人?”
赵灵说:“邹纪”
邹纪,是田吉朝堂上最大的政敌。
乐野本不该插话,但他实在太震惊了,忍不住脱口说:“先生!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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