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潼便停下了脚步,但仍是不甘心,说:“在这样下去,秦国就毁了!”
嬴渠说:“兄长此刻正在殿中,你去了,君父也不会见你。”
嬴潼身子一僵,这种时候召嬴虔去,她怔然的道:“君上,他是想立嬴虔。”
嬴渠依旧是平淡的,说:“这是君父的抉择,我们无权干涉。”
嬴潼怒不可遏,说:“嬴渠!我真是服你!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冷静!如果君上立了嬴虔,那芈氏不会放过你!也不会善待我!我们一定会被她给害死的!你忘了当年国后她……”
嬴渠面色也有些不太好,道:“嬴潼!”
嬴潼不再说了,但是面上还是很不甘心的。
嬴渠看似很冷静,其实他心里非常的混乱,他怕楚军真的攻来,怕秦国亡国。
芈氏,他是一定要除的,为了他自己,也为了秦国,可是要除掉芈氏,就一定要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这权利是属于秦公的。
所以即便是他筹谋的再精准,手段再雷厉,手中没有权利,他就撼动不了芈氏,救不了秦国。
他是希望秦公把这权利交给他,更不希望嬴虔成为国君,不是他自私,也不是他眷恋权力,而是一旦嬴虔成为国君,芈氏就动不得了,因为嬴虔是芈氏的儿子,血脉相连,这是没法割断的,那样一切都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然而没人能左右秦公,他只能等,等着最后的抉择。
他的头很疼,心是从来没有过的烦躁。
修居殿
老秦公病的非常重,面色铁青,即便是春天,身上还是压着厚厚的羔羊毯,样子和死了差不了多少。
嬴虔已经多日没见过秦公,他一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君父,眼泪就掉了,他长这么大,很少哭。
他实在是无法掩盖此刻的难过与悲伤,君父顶着的是秦国的天,如今君父要垮了,这秦国的天无疑就落到了他们的肩上。
他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两个字:“君父…”
秦公从厚羔羊毯下伸出手,枯黄干燥,像是骨头上裹着一层干皮。
秦公拉着他的手,嬴虔也回握住。秦公看着嬴虔的眼睛,喑哑的道:“告诉寡人,你可想当秦公?”
嬴虔怔住了,眼泪也不流了,他没想到君父会如此问他,张了张嘴,说:“儿臣只愿秦国富强,雄于列国,国储之位,从未想过。”他说的是实话。
秦公还是握着他的手,那双眼珠虽然浑浊,却依旧有看透人心的力量,然后秦公说:“如果,我要把秦国交给嬴渠,你可愿尽心辅佐,永不生谋逆之心?”
嬴虔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双膝跪地道:“儿臣愿歃血为誓,永不生谋逆之心,否则人人得而诛之。”
秦公笑了,他用力的攥了攥嬴虔的手,说:“寡人这就放心了,嬴虔,你一向是最听寡人话的,最孝顺的,算是答应寡人,一样的听嬴渠的话,尽心辅佐他。”
嬴虔哭道:“君父放心。”
秦公拿手抹了抹嬴虔的眼泪,说:“寡人可能要对不起你了,你答应寡人,无论寡人此后下了什么样的遗诏,你都不要有所怨恨,更不要迁怒于嬴渠。”
嬴虔依旧是点头,泪眼模糊,说:“儿臣谨记”
秦公虚弱的说:“还有那个魏女,寡人杀了她的母亲,无论如何,万不能让她回到秦国,嬴渠心软,容受其摆布,不得意之时,你必亲手诛杀掉那魏女”
嬴渠哭道:“儿臣明白,君父放心”
秦公长叹一口,说:“只有兄弟齐心,宗室同德,才能保证秦国无期,这你一定要记得。”
嬴虔泣不成声,道:“儿臣定当谨记,终生不忘!”
第46章四十六
嬴虔是含着泪离开的,修居殿里又陷入了沉寂,通仲说:“君上休息会儿吧。”
秦公摇了摇头,用着他苍白干裂的嘴唇说:“把嬴渠召来。”
通仲说:“诺”
没过多久,嬴渠便进殿了,他看见躺在床榻上皮肤褶皱干枯的秦公,身子一躬,端正的跪坐在床榻边,他心里也不是不难受,只是看起来很冷静很平淡,说:“君父”
老秦公抓着他的手,看着他,很用力,干枯的手掌像是老树皮,眼睛似乎都要凸出来了,道:“楚军迫境,你一定要保秦国无恙!”
他的力气很大,很难想象一个垂死之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把嬴渠的手都攥得泛红。
老秦公愤然的又重复一遍,说:“你答应寡人!绝不能让秦国有半点闪失!”
这沉重的担子落在了嬴渠的身上,但嬴渠很平淡,很冷静,说:“儿臣答应君父,如若咸阳城破,儿臣愿身死殉国。”
他向来是一诺千金,殉国,老秦公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嬴渠,寡人把这秦国交给你了。”
嬴渠的身子微微颤抖,抬头惊讶的看着秦公,喉咙喑哑干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公用着最后的威严吩咐通仲道:“拟诏!寡人传国于公子渠,朝臣辅佐,宗室同心,若有背着枭首示众,寡人薨逝后,秦宫内外不得铺张厚葬,不得活人生殉,寡人与芈氏情深义重,赐以鸩毒,与寡人同穴。”
赐芈氏殉葬,这是秦公最后能为秦国做的,为嬴渠做的,这是一个国君,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成全。
秦公躺在床榻上,吩咐完这一切,他像是竭力了,疲倦了,嘴唇翕动,叹道:“寡人无能,留下了这么一个遍地疮痍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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