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氏虎族宗主,在经过这样一场长距离追逐缠斗之后也会疲累的想要直接躺在地上睡一觉。他稍微低头看了一看,脚下是被泥水和血液搅得肮脏不堪的积雪,他心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全不想躺在那种东西上休息。于是他伸手扶住方才烈牙疆背靠的巨石,右手在她留下血迹的地方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稳住身体,侧身靠在巨石上长长吁一口气。
没有办法了吧?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死绝。像这样互相残杀,活下来的人即使能够回去,能够重新建筑家宅,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对,如果他活下来,卜呼会陪着他的,反之如果牙牙活下来,刀匠也会陪着她。恍惚之中,他仿佛看见刀匠和牙牙睡在他和牙牙小时候共享的大床上,那个见证了他俩的第一夜的大床。婚礼的夜里,当雷电击中家宅,熊熊大火燃起的时候,他看见过类似的情景,那时候是烈安东,然后就要换成姜贺敷吗!
姜贺敷,那个男人,那个让牙牙怀上他的孩子的可恶的男人,烈平疆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神女峰下家神挑衅的话语让他知道了这个耻辱,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了,从此他和姜贺敷不可能再做朋友了。姜贺敷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牙牙被迫和他分开后就被姜贺敷俘虏了;牙牙柔柔弱弱的用她的小手拉着姜贺敷粗糙的大手;牙牙纤细的身体被姜贺敷健壮的身体挡住;牙牙在自己面前称赞他在床上的表现很好;牙牙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反而成为了姜贺敷儿子的母亲。他仿佛看见姜贺敷站在自己面前,他雄性特征明显的身体看上去那么令人羡慕。他仿佛看见牙牙□□身体躺在自己身下,她面颊桃红两眼散发着迷醉的光芒,但他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他,而是姜贺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样就够了?牙牙,你不至于这么肤浅吧?”烈平疆虽说是在反问自己,但是心里早已给出了答案。牙牙不在乎这些啊——她是这世上最自私、最肤浅、最任性的暴君,她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其他人对她的意义就是给她带来了什么。烈平疆一鼓作气站直身子沿着血迹跌跌撞撞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牙牙,你在哪儿?出来吧!这里太冷了,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
牙牙没有回答他。他辨认着雪地里的脚印和血迹慢慢地拨开常青树丛细细寻找。“牙牙,牙牙,是哥哥!哥哥喊你呢!别躲了,结束了,我们不打了!”他原地转着圈搜寻任何可能的线索,“你快出来吧,天气太冷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生病的!”
不远处的雪堆好像动了一动,他警觉地捕捉到这个线索,侧身慢慢接近那里,右手抓着刀鞘左手握着刀柄。这样她就会出来了。这样就能结束了。
烈牙疆的身影从白雪后出现,烈平疆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就被毫无迟疑的刀锋猛地向后压制。他后退半步拔刀,在烈牙疆第二次突袭的时候挡下她全力爆发的刀势。两人相持之下就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了。如烈平疆所想,烈牙疆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冷淡神情,一心扑在眼前的战斗上,因为棋逢对手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奋;在烈牙疆看来,烈平疆的表情犹如贪暴野兽,那种迫不及待的急切神情简直毫无武将风度可言。
“是很冷呢。这样下去,不光是我,连哥哥也会生病。”烈牙疆冷冷地回答着,加大了手中的力气。烈平疆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己或许会落败的错觉。“原来你还会替我着想啊?”他揶揄着,也加大力气把刀推回去。烈牙疆用淡漠的眼神望着她,突然手上一松。烈平疆急忙收回刀,但是刀锋还是在她被撕烂而敞开的领口前留下了一道血迹。烈牙疆当着他的面把神话之刃随手扔到了地上。
“算了,我认输,”说着她就举起两手,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没什么好打的了。”
烈平疆似乎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就像家中温泉深秋时黄叶映染碧波荡漾一般清澈明亮。烈牙疆赤手空拳站在他面前,细细打量他,她的淡漠若不是游刃有余就是心如死灰。如此判断,烈平疆挥刀了。一刹那间烈牙疆居然抬起手来,烈平疆没有看清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那种优雅自如的风度还是让他心中一紧。等他看清情况,战神长袖在风中猎猎舞动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他头脑一片空白瞪视她。虽然神情依旧冷淡漠然,但她的嘴边还是浮现一丝带有残酷和挑衅意义的笑容。
“所以说啊烈将军,谁允许你低估身为女人的战神了?”
战神长袖滑落,纤细的小臂上肌肉暴突的同时,两人面孔中间传来刀锋被指甲钳咬的铿锵之声。下一秒,战神左臂乃至全部腰身爆发性发力,用钳住淬寒的左手硬生生将紧握刀柄的烈平疆甩出三米之外。还没等烈平疆重新站起身来面对她,战神就鬼魅一般扑到猎物身前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拖起来,由于身高不及烈平疆她不能将猎物举离地面,于是恼怒之下她捏着他的脖子,狠狠将他朝地上摔去。
“是你的错。你逼迫我和你恩断义绝。好几次我都以为你不会朝我砍过来,可你总是让我失望。”烈牙疆高傲地望着凌乱倒在雪地里的烈平疆,轻轻活动右肩。烈平疆亲眼确认那个伤口已经愈合了。
“……是你走出第一步的。”烈平疆低声嘶哑回答她。
“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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