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说,又像是自语。
两人各自陷入沉思,不言不语地走了半晌,不知不觉已经看到凉水河镇了。
云小鱼忽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今日是不是特意来救我—因为你想要四海万神图?”
“还真不是。我要去阎州湖城办事,碰巧途经此地。”
云小鱼面露疑惑:“你既然想知道四海万神图下落,为什么追到一半不追了?”
“因为我有另一件要事要办,那件事比找四海万神图重要得多。”
“如果那图真的像传说的那么厉害,你难道不想要么,还有什么事比找这张图更重要?”
沈瀚亭微微一笑:“那四海万神图在别人眼中是个宝贝,在我沈瀚亭眼中不过就是张纸罢了。”
“既然你不看重,为何一开始又要跟踪我、探听此事?”
“我虽不看重,但我的一位师长却坚信此图不是凡物,是他要我追查此图下落。”
“那你此去阎州,是去做那件比找四海万神图还要重要的事么?”
“不错。”
“那是什么?”
沈瀚亭笑道:“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等云小鱼追问,他反问道:“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的伤已经好了,为何还要去找陈天河?”
云小鱼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伤感:“我的伤并没有治好。青石镇的郎中说我中了一种特别的毒,这种毒发病很慢,会逐渐侵蚀我的身体和神志。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到时候再治不好,我就要死了。”
沈瀚亭面色微变:“真有此事?”
“那郎中说他治不好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或许能治我的毒,一个是外号医仙的江姓神医,还有一个就是陈天河。那江姓神医居无定所,指望不上;所以我一定要去见陈天河,找到他我就能活命了。”
沈瀚亭似有些发怔,片刻后才道:“原来如此……其实自从听见方德恩说要送你去见陈天河,我就一直在想你究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定要找陈天河才能治。如今看来,给你写字的那人不管是谁,都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我本以为他是怕广顺镖局办事不力,路上把你丢了,才写了那些字来保护你。现在我才明白,虽然他确实有这个目的,但其实那些字最主要还是写给陈天河看的。”
“写给陈天河的?”
“你可知道,陈天河并不是大夫,他是绝不轻易给人治病的。即便他要治病,那也要他自己愿意,否则就算当今天子去找他,他也不治。”
云小鱼惊讶地问道:“难道陈天河正想要那张图?”
沈瀚亭没有答话,却往前一指,说道:“到了。”
云小鱼见他不想说,便没再追问。她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凉水河镇了。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子时,镇上的店铺都已关门打烊,街上早就空空荡荡,寂静无声,只在不远处闪着两点昏黄,正是百香堂的灯还亮着。
云小鱼指着百香堂对沈瀚亭说道:“就是那里。”说完踢了下马,直奔百香堂跑去。
她老远就看见店门前停着一顶轿子,四个轿夫贴着墙根站了一溜儿,都靠着墙在打盹儿。
方德恩、王顺、闫老六还有薛恩四人站在轿旁,方德恩和薛恩满面愁容,闫老六蹲在墙角也快睡着了,而张翠莲则坐在百香堂的大门槛上,两眼发直,时不时拿着个手绢儿抹眼泪。
原来薛恩错把张翠莲抬回客栈之后,张翠莲从轿子中一走出来,就和薛恩一块傻眼了。她一听说这是广顺镖局的轿子,坐在客栈的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薛恩急得抓耳挠腮,把方德恩等人从客栈楼上叫了下来,把事情原委尽数一说,众人均都呆住了。
方德恩更是急得心头冒火,但他还是压下焦躁,耐心询问,那四名轿夫又提到挪轿子的事,这才慢慢把事情捋顺:想来两个女子是上错了轿子,云小鱼一定是被抬到宗府去了。
薛恩立刻就要去宗府找人,倒是方德恩说道:“宗府还是轻易不要去。咱们发现上错轿了,那边也一定发现了,既然发现了肯定会把人给咱们送回来。他们走不远,不如回百香堂先等等。”
张翠莲也直嚷嚷:“明明是你们那个什么云姑娘先上错了轿,你现在去追,倒显得是我错了。不许追,我才不丢这个人!百灵很聪明,一定很快就会发现轿中不是我。”
这样一来,大伙儿只好都回到了百香堂,等着宗府人把云小鱼送回来。谁知宗府的人还没到,云小鱼先到了。
方德恩见远处飞奔来一匹骏马,夜深人静,马蹄落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音尤其清脆,再定睛一看,马上竟然是云小鱼。
方德恩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上前拉住马,把云小鱼接了下来,急问道:“姑娘,你可还好?”
云小鱼道:“我没事,多亏他送我回来……”她转头一指身后,谁知只有空空荡荡的石板路,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哪还有沈瀚亭的人影?
云小鱼顿时怔在了原地。
方德恩见她发怔,问道:“姑娘,宗府接亲的人呢?你是自己回来的?”
云小鱼这才回过神来:“对,宗府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我……我是自己回来的。”
方德恩牵着马走到众人面前,轿夫不睡了,张翠莲也不哭了,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你怎么回来的?宗府的人怎么说?他们为什么还没到?”
云小鱼把事情简单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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